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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一亮,天眼寺里就炸開了鍋。因為分別有人在藏經(jīng)閣和院子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兩張冰涼冰涼的人皮,這兩張人皮很完整地裹在衣服里,手和腳攤開放著,里面的肉體似乎是在熟睡中自己從里面擠出來了一樣。
從兩張人皮外面穿著的衣服來看,一張是昨天傍晚時候來借宿的藏民的,一張是看守藏經(jīng)閣的僧人慧竹的。
“老大,我知道了?!焙觿⒂檬种噶酥改菑埐孛竦钠ふf,“剩下的那個藏民,才是真正的吸血狂魔!你看,他的同伴死了,可是他到現(xiàn)在都不出來看看,要么是心中有鬼,要么就是漠不關心,不管哪樣,他都逃不了關系?!?/p>
“既然他不肯出來,咱們就去找他,走!”洪力一轉(zhuǎn)身,拉著胡子劉就往圍觀的人群外頭擠去。其實昨天他在聽胡子劉說那件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對這兩個藏民很好奇了,現(xiàn)在同樣的事件就發(fā)生在眼皮底下,他實在忍不住想去探個究竟。
“喂喂喂喂喂,老大!老大!”胡子劉一聽真要去找那個藏民,嚇得嘴里都快冒泡了,“他會把咱們兩個也一塊兒吸了的!喂喂喂,老大,你不要沖動好不好?”
“咱們又不進去,躲在門外偷看兩眼就行了?!焙榱χ缓眠B哄帶騙,“你不想知道他現(xiàn)在正在干什么?”
“這樣啊……”胡子劉一聽只是偷看,立刻松了一口氣,裝腔作勢地猶豫了一下,說,“那行,看兩眼就看兩眼吧,不過,只看兩眼……”
“快走吧,哪那么多廢話!”
兩人一溜小跑,很快就到了那個藏民住的那間屋子,剛把眼睛貼到門縫上,門就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黑塔一樣的大漢立在門口,瞪著一雙大眼,直勾勾地打量著他們。
洪力和胡子劉一下子傻了,猝不及防地呆立當場,六只眼睛互相看著對方,誰也不敢亂動。過了一會兒,那大漢突然嘰里咕嚕地從嘴里說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
胡子劉立刻嚇得腿一軟:“老大老大!他說什么?他剛才是不是說要吃我們?”
“吃吃吃,吃個屁!就知道吃……”洪力又氣又惱,狠狠白了他一眼。
這個時候,那個藏民突然露出一口異常雪白的牙齒,側(cè)過身子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說了一句生硬的漢語:“請進來坐吧?!?/p>
“老大,別去,別去!這肯定是個陷阱!”胡子劉都快把洪力的胳膊扭斷了,“他會吸干我們的!”
那藏民又邀請道:“進來吧?!?/p>
洪力隱約覺得這個藏民似乎對他們沒有什么惡意,再說他也實在拉不下臉面做到扭頭就走,于是暗暗掃視了一下屋里的環(huán)境,左右權衡了一下,做好應急的準備,然后咬咬牙,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看見老大都進去了,胡子劉當然不能拍屁股走人,只好也悻悻地跟了進去。他們在屋里坐下以后,那個藏民給他們倒了兩杯熱水,然后自己坐到了另一邊,一聲不吭,只是定定地瞧著他們。
“你知不知道你的朋友昨晚死了?”洪力被瞧得很不自在,干咳了一聲,索性直接來個開門見山,“為什么你連他的尸體都不管,就這么急著要下山?”
那藏民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是來問這個的,一點也不意外,只是短短地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就開口說道:“我們是從藏區(qū)來的,我叫央巴,死的那個是我叔叔,叫次仁。我們都是給藏地寺廟打雜的工人,這次到這里來,是為了找一個人。”
“找人?”胡子劉一聽,馬上擺出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嘴角一撇,“其實昨天下午你們上山的時候我就看見你們了,一開始你們是三個人,后來變成了兩個,現(xiàn)在就剩下你一個了。前面的兩個人包括你叔叔在內(nèi),都是死后被剝下了一張皮,可是你們似乎都對死去的人漠不關心,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們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
“這個……我不能說?!毖氚筒蛔栽诘卮炅舜晔?。
“你不能說?”一看央巴這副表情,胡子劉更認為自己猜得沒錯,仗著這會兒有洪力在身邊撐腰,說話也利索了起來,“你們找人干嗎半夜三更地找到人家的藏經(jīng)閣里去?我看根本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你叔叔剛死,你居然躲在屋里收拾東西準備馬上走人,這也太離譜了!你怎么也該為你叔叔收了衣服再走啊……”
一聽到這兒,洪力忍不住一陣納悶,湊過去小聲問:“老劉,收什么衣服?”
“他叔叔不是被吸得只剩下一張皮和外面那件衣服了么,沒法收尸當然只能收衣服了,難道讓他把那張皮收走?”胡子劉小聲地解釋完,又挺直身子義正辭嚴地看著央巴說道,“反正,你們這三個人很可疑,我看,十有八九不是好人!說不定,就是你害死了前面兩個人,現(xiàn)在想趁亂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