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上前一步質(zhì)問:“三娘這是什么意思,岑某不明白?!?/p>
熊三娘指了指他的肚子,道:“喏,我就一瓶兜肚,現(xiàn)在被你喝進(jìn)肚子里了,你當(dāng)然可以走了?!?/p>
岑寂腦門冷汗涔涔:“兜肚是毒藥?”
熊三娘一翻白眼:“嘖嘖,喝了不死的能叫毒藥嗎?”
岑寂雙眼微微一瞇,道:“敢問三娘,那‘兜肚’到底是什么?”
熊三娘攏了攏頭發(fā),道:“九陽歸元湯。”
一出門,班瀾就說:“你怎么一點(diǎn)都不猶豫地就拿了中間那瓶啊?”
岑寂想也沒想就說:“熊三娘根本沒想著殺我?!?/p>
“哦……”班瀾恍然,“可是你怎么知道他沒想殺你?”
岑寂止步,第十次掏出剛買的手帕擦去流下的鼻血,道:“憑江湖經(jīng)驗(yàn)?!?/p>
話中毫不掩飾的不耐和輕視,讓班瀾一瞇眼:“那你可知道為什么熊三娘看我比較順眼?”
岑寂皺眉不語。
“因?yàn)槟闱反?!”班瀾冷哼一聲,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去。
路邊正巧有個少婦帶著孩子,見班瀾得意地走路生風(fēng),便低頭對自己的孩子道:“阿玉,看見了嗎,以后走路切不可像那位姐姐,不然嫁不出去的?!?/p>
班瀾耳根一紅,回頭朝那少婦瞪了過去。
那少婦見自己的話竟被人聽見,不禁覺得尷尬,抱起孩子一溜兒小跑,沒了蹤影。
岑寂看得想笑,卻裝作什么也沒看見,直直地從班瀾身側(cè)走過,背影端肅,卻是風(fēng)姿颯然。
班瀾追上去道:“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嫁不出去?”
岑寂道:“我怎么知道,你很想嫁嗎?”
班瀾沒應(yīng)聲。
岑寂又道:“為什么剛才要替我喝那杯毒藥?”
班瀾想了想,道:“因?yàn)槲蚁矚g雪醅露的味道?!?/p>
岑寂問:“雪醅露是什么?”
班瀾道:“是酒。師父最喜歡的佳釀,總喜歡藏到我找不到的地方?!?/p>
岑寂又問:“可這和那兜肚有什么關(guān)系?”
班瀾想說有關(guān)系的不是毒藥,而是你姓岑的。可是她張了張口,道:“你發(fā)型不好,該換了。”
翟歡嘬了一口茶壺嘴兒,也不抬眼,“兜肚呢?”
岑寂道:“我喝了?!?/p>
“哦。”翟歡放下茶壺,“那你怎么沒死啊?”
岑寂道:“熊三娘說他厭煩做毒藥,改做補(bǔ)藥了?!蹦嵌刀侵灰槐徒兴髁艘宦返谋茄?,此時他看著翟歡手里的茶壺,覺得更熱了。
“第一,”翟歡清了清嗓子,“我叫你去偷,結(jié)果你明里去討。第二,你討了也罷,卻揣到自個兒肚里給我,叫我怎么拿?”
岑寂無話可說。班瀾卻將身子前傾,逼近了翟歡,道:“喂,你當(dāng)時可沒說不許喝,現(xiàn)在咋呼什么!大不了叫岑寂滴一碗血給你喝,補(bǔ)得你三花聚頂七竅生煙,你可還滿意啊?”
翟歡抬頭紋一擠:“你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嗎?”
班瀾納悶兒道:“差不多了。你怎么知道?”
岑寂大感郁悶,這姑娘正話反話全然不分。不過他心中對她的出身卻無知無覺地增添了幾絲憐憫。
翟歡揉揉眼睛,又掏掏耳朵:“一見你眼睛就疼,沒想到現(xiàn)在連耳朵也靜不了了?!?/p>
班瀾大怒:“你……”
翟歡鼻中一哼,站起身便向屋內(nèi)走去。
“明兒再說吧。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