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說："你他媽少插嘴，沒問你！"

李二說："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

兩人剛要往一塊撕巴，趙燕一把拽開李二。"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是條瘋狗，他肯定在外面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了，才見誰咬誰。我們兩口子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你先回去吧。"李二抻了抻衣角，罵罵咧咧大搖大擺地走了。

高健說："你老實跟我說，剛才你倆在屋里干什么了？"

趙燕說："你是不是沒事找事想吵架？想吵老娘陪你吵。"趙燕一叉腰擺出要大吵一番的架勢。高健軟了，嘴里嘟嘟囔囔地說："你等著，等我哪天抓到你們倆現(xiàn)行，我絕不輕饒了你，還有他。"說著高健憤怒地沖房門狠狠一指。他的手臂正好劃拉到了趙燕的臉上。趙燕"嗷"地大叫一聲："好你個高健，敢打我！"說完，就母狗一樣猛撲到高健身上，雙手在高健的臉上摳來撓去，高健一邊后退一邊躲閃著說："你還沒完了!"趙燕不依不饒地繼續(xù)"嗷嗷"叫著抓高健的臉。高健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摸，臉早被摳破了，盛怒之下，沖趙燕臉上狠狠地扇了個耳光。趙燕順手抓起電視柜上的花瓶砸在了高健頭上。高健一聲不吭地蹲在地上，血當(dāng)時就流下來了，趙燕這才住手。可她并沒有上前查看高健頭上的傷口，而是返身跑回到臥室，撲到床上"嗚嗚"地痛哭起來，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身子不住地抽搐著。高健用毛巾捂住頭，反倒勸起趙燕來了。

這算他媽什么事呀，這也太過分了。我心里為高健鳴不平。

我說："夫妻鬧到這份上再過下去實在沒什么意思。如果你覺得不想過，干脆離了算了。"我這么一說，高健卻抬起頭來，眨了眨眼睛，滿臉困惑地望著我。好像我這人不懷好意，說了不該說的話，想故意拆散他倆似的。我說得不對嗎？

高健嘆了口氣："我不是不想離，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不然我早就不跟她過了。"我最討厭一聊到夫妻感情問題就把孩子拉出來，好像真是無辜的孩子擋了他們離婚的道兒。這是扯淡，是借口。真想離哪兒有這么多雞巴事。說這話的人，平時一個個自私著呢，這會兒都去講起什么骨肉親情了。

委屈訴盡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打車把高健送回了家。我說："用不用我扶你上去？"高健搖晃著擺擺手："我、我沒事，給你添麻煩了。"我知道高健不希望我上去，趙燕這會兒恐怕已經(jīng)下班了，他不想讓我看到尷尬的一幕。正好，我也懶得見趙燕這娘們兒。

第二天凌晨，高健又來敲我的房門。我說："你在家休息幾天吧，這形象到行上怎么見人哪。"高健說："我在里面碼碼貨也行呀，哪怕搭把手呢。"我說："等你的頭拆線再說吧。那時候你臉上的疤也該好得差不多了?？蓜e再鬧了。"高健點點頭，嘿嘿一笑，想說點兒什么，但只是扯扯嘴角。

一周后，高健就上行了。雖然頭上的傷疤被他的頭發(fā)遮住了，但臉上的疤痕還清晰可見。誰問高健咋弄的，高健就嘿嘿一笑一扭頭，如果我在場就沖那人一揮手，一邊玩兒去，別啥都打聽。那人吐吐舌頭，嘻嘻笑著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