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琢磨呢，杜拉拉自己找上門來了。

拉拉是來就艾瑪?shù)氖虑榻o黃國棟回復的，她已經(jīng)和艾瑪聊過，并沒有新的矛盾內(nèi)容。黃國棟一邊聽一邊哼哼哈哈地應付著，他不關心艾瑪?shù)氖虑?，因為他已?jīng)料定問題的關鍵不在艾瑪身上。拉拉對他的態(tài)度有所察覺，因此匯報得也盡量簡單。

等拉拉說完，黃國棟笑瞇瞇地說：“拉拉呀，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艾瑪已經(jīng)盡力了，關鍵在于衛(wèi)東的項目思路有問題——這幾個專員是永遠也做不出來他要的東西的。”

拉拉沒好意思馬上作答，黃國棟說出了她的心里話——但是，古人都知道三思而后行、謀定而后動，如今項目都進行了四個多月了，才來討論項目思路對不對，是不是晚了點兒？

黃國棟催促她道：“但說無妨，我們現(xiàn)在是關起門來說話，哪說哪了。”

拉拉這才有保留地說了句：“我個人觀點，項目思路確實有一定的問題吧?！?/p>

黃國棟馬上追問：“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的？”

見拉拉對這個問題躊躇著沒有回答，黃國棟又換了一個問題：“四個月前，衛(wèi)東給我發(fā)過一封關于項目思路的郵件，我記得當時他也抄送給你和馬萊了，你還有印象嗎？”

拉拉說：“有印象，我大致看過?！?/p>

黃國棟說：“那當時你有沒有看出來有點兒問題？”

拉拉這時候徹底明白黃國棟的問話意圖了，就爽快承認道：“看出來了！而且，我很快就當面和衛(wèi)東談了我的看法。不過，衛(wèi)東沒有接受?！?/p>

拉拉三言兩語大致介紹了當時自己和李衛(wèi)東的來言去語，最后她說：“當時衛(wèi)東態(tài)度堅決，顯得很有把握，我就不好再多說什么了——畢竟，對這個項目負責的是他不是我，每個經(jīng)理都有自己做事的方式?！?/p>

黃國棟心中大為驚訝，他原打算批評拉拉本位主義的，沒想到拉拉早已當面跟李衛(wèi)東本人溝通過了。既如此，黃國棟自然不好再責備拉拉什么了。他腦子一轉，換了個談話方向，道：“拉拉呀，如果不作調整，項目恐怕要流產(chǎn)。依你看，為了推動項目進行下去，現(xiàn)在該作哪些補救？”

拉拉反問道：“衛(wèi)東自己怎么想？”黃國棟說：“這個事情我肯定是得仔細和他談一談的，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和他溝通?！?/p>

拉拉覺得黃國棟有些奇怪，怎么不抓緊和當事人談，反而先來問她的想法。拉拉沉吟了一下說：“老板，我對這個項目還沒有作過深入的思考，憑直覺，我感到項目的范圍鋪得比較大，目標定得過高，是不是可以把目標適當?shù)亟狄唤?，先做最迫切的部分，像管理培訓生流程，這次就先不要做了?！?/p>

黃國棟覺得拉拉的話很在理，但是他感到有些為難，就拿管理培訓生項目來說吧，就公司目前忙于擴張的實際情況而言，暫且不考慮也罷——但是麥大衛(wèi)喜歡這類時尚的新玩意兒，李衛(wèi)東八成也是摸準了麥大衛(wèi)的心思，才把這一項拉進招聘流程的大項目中來的。

想到此，黃國棟打了個手勢道：“如果還是現(xiàn)在就要做呢？”

拉拉搞不懂為什么非要著急做這個，這就好比一個人溫飽還沒解決好，就開始奢談時尚。拉拉是實干派，她覺得，人嘛，有多大胃口吃多少米飯，再好的東西，沒有能力實現(xiàn)還不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