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太過詭異。我掉頭就跑,回到住處,滿心的疑惑快要噴發(fā),問人,所有人都睜大眼睛,與我一樣的神情,“有這種事?我們不知道啊,你開玩笑吧?”再問許荷行蹤,眾口一詞,“我們一天都沒見到她啦?!?/p>
難道是我幻覺?正準(zhǔn)備再去一次以便證實,身后傳來低沉的聲音:“都出去?!?/p>
被我的疑問糾集到一起的丫鬟們紛紛退下。
“你的好奇心真令人敬佩?!卑渤欀迹v地坐下,“別問了,許荷回鄉(xiāng)了。”
“她跟我說她雙親都不在了啊?!?/p>
他掃我一眼,欲言又止,煩躁地盯著桌面,雙拳緊握,火山口蠢蠢欲動,我不禁伸了伸舌頭,伴夫如伴虎,一不小心就招人不快??墒俏颐曰蟀?,我是真迷惑啊。
“辰兒……”他沉吟半晌,嘆息一聲。
“辰兒怎么了?病了?”
許久,他緩緩道:“你照顧辰兒一陣子?!?/p>
我再也抑制不住,“許荷到底去哪兒了?連她的下人也一并消失,別人都不知道,你肯定知道,不然不會這種臉色,不然也不會讓我照顧辰兒,她母親好好的,你不會把辰兒交給我!”
“不該問的別問。”他的聲音里滿是血腥。
“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久,別人也會發(fā)現(xiàn),你準(zhǔn)備和所有人都這樣說嗎?”
“有何不可?!彼偷偷穆曇?,更多的是深深的疲倦,像一頭轉(zhuǎn)了一輩子磨的老驢。
我嘆息一聲,從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輕聲道:“我是別人嗎?”
“別問了?!彼穆曇舻筒豢陕?。
“你怕我問,可也想我問,你想說,你只是怕說,可你需要說出來?!蔽页了家粫海囂降氐?,“她……和太子妃的事有關(guān)?”
他沉默。
“她不可能害太子妃!”他默認(rèn)了,所以我激憤了,“是你發(fā)現(xiàn)的?你有什么證據(jù)?別人告發(fā)?那人有什么證據(jù)?許荷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是任何一種人,她和你們無關(guān)!”
“不是別人告發(fā)她。”安朝苦笑,再苦笑,“是她告發(fā)別人。”
我立即道:“不可能!”
“是,我需要說出來?!彼聊季?,用一種低沉的語調(diào),緩緩道,“她看見了,她看見了下藥的人,她沒說,因為害怕??赡钱吘故且粭l命,一個孩子的命,還有,一個瀕死的大人的命。她主動找我,告發(fā)了動手腳的人,我一審,果然是皇后下的毒手?!?/p>
好一會兒,我才緩過神,“那個人呢?”
“死了。”
“許荷呢?”
他閉眼,然后睜開,道:“一樣?!?/p>
“你殺了她?”我看著他,“因為她沉默,可她終究不再沉默,她有你的孩子,她也有你的孩子,你為了一個孩子殺了另一個孩子的母親?如果她繼續(xù)沉默呢?你永遠(yuǎn)不會知道,可她沒有!她的命不是命?”
“你說的對?!彼嘈?,笑得多了,甚至有些呆滯。
“和你一張床上睡覺的女人,命就這么賤?”
他看我一會兒,道:“你怎樣想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