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涵連續(xù)發(fā)了兩個難過的表情，說：“看來秘書職業(yè)是被你們男人妖魔化了?？墒?，你也這么認為嗎？”

“我雖然不這么認為，但多數(shù)人都這么認為，他們把個別現(xiàn)象說成是普遍現(xiàn)象，夸大了陰暗面。”面朝大海說，“對了，你還沒告訴過我，你是在哪家公司上班呢。”

汪小涵想了想，說：“陶善藥業(yè)?！?/p>

面朝大海不說話了，半天才發(fā)過來一個驚訝的表情說：“哦？是陶善藥業(yè)呀，我認識你們董事長?！?/p>

汪小涵也有些驚奇地說：“這樣??！”

面朝大海說：“你們董事長的知名度非常高，誰能不認識他呀！我經(jīng)常在電視、報紙上看到他的光輝形象呢。”

汪小涵說：“哦，這樣啊，那你覺得我該不該去試一試呢？”

面朝大海說：“我個人認為應該去爭取?！?/p>

“那你剛才不是說，女秘書是被人誤解的職業(yè)嗎？”

“別人說別人的，你做你的，身在職場，那么在乎別人的評價干嗎！只要你把握好自己就可以了?！泵娉蠛０l(fā)了個笑臉，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聽面朝大海這么一說，汪小涵雖然覺得有道理，但還是有些進退兩難。如此說來，男朋友的話不無道理，他的強烈反對也是可以理解的。

現(xiàn)在只要說到女秘書，的確很多人都會想歪了，她的兩個女同學在做領導的女秘書時，的確和領導有點關系曖昧。其實，她早就知道，女秘書是容易被人誤解的一個職位，但她沒想到實際情況竟然有面朝大海說的那么嚴重，人們對女秘書有如此大的偏見。

汪小涵猶豫不決，搖擺不定。繼續(xù)留在廣告部嗎？繼續(xù)下去恐怕也很難，她真的受不了謝海東的窮追不舍，他那種令人窒息的死纏爛打，甚至比羅珊讓她穿小鞋還恐怖，已經(jīng)嚴重地干擾了她的工作和生活，她怎么還有心思繼續(xù)工作下去？換部門的話，眼下在陶善藥業(yè)，適合自己的職位除了董事長秘書之外，似乎再無其他了。但是，如果董事長秘書這個職位真的是潛規(guī)則的代名詞，真的像面朝大海所說的那么令人容易非議的話，她還敢做嗎？如果她做了，要不要告訴張誠？不告訴他，萬一哪天被他知道了，又怎么辦呢？

一連串的問題在汪小涵的腦海里此起彼伏，洶涌澎湃，讓她再次感到前路茫茫，找不到方向。

這夜，她失眠了。

同樣失眠的還有汪小涵的父親。

夜已經(jīng)很深了，但汪慶國卻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他雖然嘴上支持女兒當董事長秘書，其實他還是有些顧慮的，只是不好和女兒說出來。幾十年前，他就當過市長秘書，現(xiàn)在女兒要步自己的后塵，去當董事長的秘書。雖然都是秘書，但此秘書非彼秘書，兩種秘書既有共性，又有區(qū)別。共性是都為領導服務，區(qū)別是服務的對象不同，他當年服務的是政府官員，女兒服務的卻是民企老板；他是男人服務男人，而女兒卻是女人服務男人。讓女兒跟著一個男老板，他實在有些不放心，要是女兒把持不住，經(jīng)受不住誘惑，哪天鬧出了緋聞，不僅女兒的聲譽受損，他的一世清名不也毀于一旦嗎？他非常清楚，現(xiàn)在的老板，他們的生活是怎樣的聲色犬馬，以前在官場中，他聽過不少，也見過不少。

想到這里，汪慶國內(nèi)心充滿了憂慮，他真的擔心女兒一旦當了董事長秘書后，成了那個年紀比他小不了幾歲的老男人的情人，也擔心女兒經(jīng)不住誘惑，成了金錢的俘虜。

汪慶國把小涵媽搖醒，小涵媽嘟嘟囔囔著說：“汪慶國……你干嗎呀？”

他推了推小涵媽，說：“咱們涵涵想當董事長秘書的事……我想來想去，還是不太踏實?！?/p>

小涵媽不耐煩地問道：“有什么不踏實的？”

汪慶國說：“我擔心……以后整出什么事情來?！?/p>

小涵媽一聽丈夫的話，就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了，就罵了句：“你這個死老頭！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嗎？涵涵這么穩(wěn)重的人，能整出什么事來？”

汪慶國苦笑著說：“不是我不相信涵涵，而是現(xiàn)在的社會實在太復雜啊?！?/p>

“社會再復雜，我們涵涵也不是那種人！我們的女兒，怎么可能是愛慕虛榮的人呢！”小涵媽翻了個身，說道，“好了，你不要吵我，我要睡覺了，你不睡覺就出去！”

被老伴這么一說，汪慶國心里順暢了，也放心了。是啊，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女兒的性格與他是那么的相似，從小又那么聽話，他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為官幾十年，他從不為權力和金錢所傾倒，一身正氣，兩袖清風。他的女兒從小到大一直以他為榜樣，她又怎么會成為金錢的俘虜呢？就算老板不懷好意，女兒那么聰明機靈，想必她一定能機智應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