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話一出,大家立馬停了下來。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只不過誰也沒想到,走丟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五個一起。我們面面相覷,又下意識的環(huán)顧四周,那根本沒有方向的漆黑夜色讓人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這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我多少有些氣惱,本想責問大哥怎么領的路?可轉念又覺得,其實每個人都有責任。
回想這么多天下來,我們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一切聽大哥的安排,很少有人自覺主動的注意過路線之類的問題。因為大家都覺得找路記路這種事情,理所應當該歸我大哥這以前的勘探員負責,剩下的人只要跟著走就行了。
但當時天黑霧大的,環(huán)境又陌生,大草甸上沒什么特別的識別標志,所以即便是大哥,在沒有很精確地圖的情況下,就算刻意想記路,也不見得能看清楚??峙麓蟛糠忠仓荒軕{著直覺,我們走錯路,其實在所難免。
我這時已經(jīng)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聽大哥的出來找馬了,現(xiàn)在馬沒找到,又遇到這種爛事。不過郁悶歸郁悶,也知道這時互相埋怨沒用。當時我們站在一段緩坡上,就稍稍分散開看看周圍,想先弄明白現(xiàn)在處在什么地方,再決定接下來怎么辦。
大哥自己的羅盤儀忘在了營地的包里,這時把我的要了過去,拿手電照著看了看,又瞧瞧腕上的手表,眉頭皺了起來。他說大方向其實沒錯,搞不好我們早就路過了扎營的地方,但因為能見度太差,沒看見就直接錯過去了。
這個推測很有可能,營地的火堆十有八九已經(jīng)滅了,沒法給人提示,而我們的視野又不清楚,即便打著手電筒,也和鉆進了澡堂子一樣,根本瞧不見幾米外的東西。所以就算我們跟帳篷只隔著幾步遠,但只要看不到,很容易忽略的走過。
無奈之下,大哥重新確定方向,要我們再拐回去。這次我學了乖,不再一味的依靠別人,開始很仔細地觀察起周圍的情形,生怕錯過什么東西。不過說實話,視線依舊很差,瞧不出什么所以然來,也就是圖個心里安慰。
然后就這樣剛走出沒幾步,我無意看了眼腳下,心里一動——奶奶的,怎么感覺這地方有點熟悉?
還沒等我開口叫住大家,走在前邊的大哥又猛地停了下來。手電筒昏黃的光圈里,重重的霧靄中,一個巨大的朦朧黑影,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突然出現(xiàn)離我們不到兩米的地方,擋住了前方的去路。
那絕對是萬分意外的場景,大伙兒同時定住,一齊僵直在原地。草地濕滑,趙勝利腳底沒站穩(wěn)一屁股坐倒,慌慌張張地爬起來,轉身就往后跑。我反手用力一抄,一把又將他抓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