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毓斌發(fā)出的幾封電報均沒有任何回復,直至十月五日下午,閻錫山發(fā)回一份電報說:“紹周弟,望你在漳河土落村一帶固守待援,我已命魏新亭部急速向你靠攏,請你再堅守三日,援軍必到!”
彭毓斌看完電報將電報撕得粉碎大罵:“閻百川、魏新亭,你們兩個狗東西!老子征戰(zhàn)南北,叱咤疆場一生,沒想到落得今日這個地步,時至今日,老子已經(jīng)內無兵可派,外無援軍來救,難道老子真要死在這小小漳河土落村嗎?老子不服?。〔环?!”
秦中鑫看著焦頭爛額的彭毓斌說:“總座,現(xiàn)在靠別人是不行了,還是得靠我們自己啊!”彭毓斌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秦中鑫問:“參謀長還有何高見,快說來聽聽!”
秦中鑫長嘆一聲說:“這個時候還有什么高見啊,不過,總座,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咱們說什么也不能在這個小村子里被共軍活活困死吧,我們身邊現(xiàn)在至少還有千把人,弟兄們愿意保護總座一起殺出一條血路,沖出共軍包圍圈!”
彭毓斌看看秦中鑫說:“我的參謀長啊,現(xiàn)在這個時候了,共軍上萬大軍我們區(qū)區(qū)不到一千人,怎么能抵擋共軍的虎狼之師啊!那是拿雞蛋碰石頭??!”
秦中鑫呼地一下子站起來說:“那也總比在這等死強吧?拼一次興許還有機會,要是不拼,那可真就是束手待斃了??傋?,不能再猶豫了,我已經(jīng)命令耿武組織敢死隊,從村東沖出去,掩護總座突圍!另外,我們直接和魏新亭通話,總座,你直接向他求救,看他怎么說!”
彭毓斌看看秦中鑫點點頭說:“也罷,就按著參謀長的意思辦吧!”秦中鑫命人要通了魏新亭,彭毓斌拿著話筒喊道:“新亭老弟,新亭老弟,我知道你現(xiàn)在就在大柳樹村,離我這里不到二十里,請新亭老弟看在我們共同在閻長官麾下,伸手幫一幫老哥哥,如新亭老弟能解老哥之難,老哥沒齒不忘??!”
魏新亭在話筒那邊大聲喊著:“彭總座,不是新亭不伸手啊,你聽聽,我這現(xiàn)在也是自身難保啊,共軍現(xiàn)在正在大柳樹村瘋狂猛攻,我這也是死傷慘重??!彭總,你馬上讓人向我這邊靠過來,靠過來??!”
彭毓斌看著話筒半天沒有說話,他從話筒中隱約聽到里面?zhèn)鞒龅臉屌诼暫秃皻⒙?。彭毓斌看看秦中鑫,秦中鑫大聲罵道:“魏新亭,你個狗娘養(yǎng)的東西,等老子殺出去,一定和你算賬!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秦中鑫罵完回身看著站在身后和耿武大聲說:“耿武,現(xiàn)在我命令你,帶上你的人,沿著漳河土落村以東向外突圍,掩護總座撤退,你給我記住了,只許進不許退,有后退者格殺勿論!沖出去的,每人賞大洋一百,官升一級!”
耿武看看秦中鑫再看看彭毓斌說:“總座、參座二位長官請放心,老五就是豁出這條命去,也要殺開一條血路,保護二位長官突圍出去!”
彭毓斌上前一步拍著耿武的肩膀說:“老五,這些人就交給你了,記住,給咱第七軍留點種子??!”彭毓斌說著摘下身上的佩劍遞給耿武說:“這把劍跟了我一輩子了,現(xiàn)在我把它送給你,拿著吧!”
耿武看著彭毓斌,兩眼含淚撲通一下單膝跪倒說:“謝總座,耿武先走一步了,請總座和參座保重?。 闭f著抹了一把眼睛大喊著:“兄弟們,跟我沖出去,和共軍拼了!”
彭毓斌看著耿武帶人沖出去,緊接著外面便傳來激烈的槍聲和喊殺聲,彭毓斌閉上眼睛,他恨不得捂住耳朵,不想再聽這可怕的喊殺聲和槍炮聲。
時間還不到十分鐘,兩個上尉副官跑進來報告說:“總座,參座,耿武他們……他們……”
秦中鑫心中一喜,立刻站起身來一把拉住其中一個大聲問:“他們怎么樣了?突出去了?”
那個副官搖搖頭說:“他們全都死了,戰(zhàn)死了!耿武被共軍的機槍打成了馬蜂窩,他的人都……”
秦中鑫使勁推了一把那個副官吼道:“那你他媽的還回來干什么?回來干什么呀?”秦中鑫說著掏出槍來。彭毓斌看看他說:“老弟,算了吧,事已至此,何必再難為他們呢!”那兩個副官看著彭毓斌跪在地上磕頭說:“謝謝總座,謝謝總座不殺之恩!”
秦中鑫大喊一聲:“滾出去!給我滾!”
兩個副官連滾帶爬地跑出去。彭毓斌對秦中鑫說:“老弟,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諸葛重生,孫臏復活,也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還是吩咐下去吧,讓他們各自逃命吧!”
秦中鑫長嘆一聲說:“想不到我第七軍兩萬多人,短短四天時間,就遭此滅頂之災!”
這時又有人來報:“總座,參座,共軍的太岳縱隊,還有一部分太行軍區(qū)的部隊相繼攻克長子、壺關等地,正快速向我移動,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被共軍新一師分割成幾塊,戰(zhàn)事即將結束,請總座馬上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