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突然一哆嗦,有些一閃而過的絞痛,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目光卻依然停駐在剛才他走過的方向。
"皖丫頭今兒個是怎么了?"太后娘娘寵溺地看著我,"都說是不怨你了,怎么還這么失魂落魄的?你把哀家都請到了殿里來,自己卻留在外頭曬太陽……"
我忙掩飾住自己內(nèi)心的慌亂,傻呵呵地笑道:"太后娘娘說得極是,皖雅最近是有些呆呆的……"看到周圍的人都看向我,我越發(fā)裝起傻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腦子好像笨笨的。"
在這宮里,傻點兒總比過于聰明要好。尤其是在這個滿是刺兒的皇后娘娘面前。我總覺得,以皇后娘娘對我的態(tài)度,大概心心念念巴不得我是個有貌而沒腦子的傻瓜。
那么,我就隨你的心愿吧。我傻里傻氣地笑了起來,坐到了與他們對著的位置,暗暗打定了主意,今兒個就裝傻到底了。
"母后,皇上,怎么臣妾覺得公主今兒有些不對?。?和惠考究地看向我,戲謔地瞇起鳳眼,"雖然公主的笑容可謂是傾國傾城,可是自咱們走進(jìn)這個院子,公主幾乎就沒停住笑過……這倒成了咱們宮里的一景兒了。"
"都怪皇帝。"太后嗔怪地瞪了景唐帝一眼,然后親切地招招手,示意我坐到她的旁邊,"瞧你把皖丫頭給嚇得,禁足,禁什么足啊?"
"皖丫頭,哀家今兒個就是為你做主的。"太后扯過我的身子,將我攬到懷里。我雖然覺得別扭,但還是乖乖地靠了進(jìn)去,心里不停地念叨,早就想把這事兒給翻過去了,難道今天太后又要翻個舊賬?
是我的不對也罷,不是我的不對也罷,我是不想再踏進(jìn)這個渾潭里去了。
"太后娘娘,知道您疼皖雅,可是這事兒確實是皖雅的不是,皖雅已經(jīng)知道自己不對了,還請娘娘不要再就此事深究下去。"我甜甜地說道。
大概沒料到我會如此深明大義,聽到我說這話,一屋子人都驚詫地看向我。也許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個報仇的好機(jī)會,我反而這樣謙和地想度過去,大家一時都搞不明白我的想法……
"瞧瞧,咱們皖丫頭多懂事兒!"太后拍了拍我的背,坐直了身子,正言說道,"今兒個哀家不能成全你的好意,你的這事兒,哀家管到底了。"
我?guī)缀跻谛睦锎蠼衅饋恚趺创蠹叶加X得我是在受委屈,是在假惺惺地表高姿態(tài)。其實我就是想息事寧人,不想出人頭地,更不想處處樹敵。
我只是想安安分分過我的日子而已。
"皇帝皇后。"太后突然收起了玩笑之意,正兒八經(jīng)地板起臉,"自從皇帝大婚,哀家也就徹底把這后宮諸事都交給了皇后打理,一向沒再插手什么事兒??墒墙駜簜€,哀家要說個理!"
眾人一聽太后發(fā)話,自然都是正襟危坐,我也悄悄從太后懷里滑了下來,溜到一旁的椅子上端然坐正。
"后宮萬事,講究的就是個宮廷制度。"太后聲音雖然不高,但卻極有威懾力。我偷偷看了一下景唐帝,心里突然明白了景唐帝那不怒自威的目光是遺傳自哪里。
可是再看看成親王,他們難道不是一個母親生養(yǎng)的么?怎么成親王的眼睛里,溫潤透明勝過權(quán)威暴戾,墨黑的眼睛里像是春日蕩漾的湖水,使人忍不住心旌動搖。
"自古有句老話,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哀家對于后宮是是非非,從來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可是你們看后宮都成什么樣子了?"
"皇帝雖然心系天下,但也要顧得了后宮才是。哀家先不說別人,就那什么琳貴人,瞧這段時間張狂的,宮里人幾乎個個都有怨言!"
"皇嗣雖然重要,但也要有個法度。"看著太后那肅穆的面孔,我總算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大概就是看我好壞位在其次,主要想在我這兒借題發(fā)揮來個下馬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