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達端著個藤條托盤出來了,盛著三杯漂著浮沫的飲料和一碗熟透的李子。她拿起一顆,跟我說這些都是她兄弟種的,就種在附近。我謝過她,啜飲起我這杯蛋奶昔?!案艺f說,你們大半夜怎么跑到犬叉路來了?”
“原來這里叫犬叉路啊?!蔽肄D向麗貝卡,“還以為是8號公路。”
“我們剛才已經開出8號公路了。”麗貝卡向希爾達道,“說起來話就長了?!?/p>
“我反正沒什么正事。而且失眠。所以半夜上犬叉路走走。我有燒心的毛病,只有喝牛奶才會感覺好點。”
我同情地點點頭?!拔覀兪菑募又輥淼摹?梢哉f是從家里逃出來的?!蔽蚁胄上拢米寶夥蛰p松一下,卻看見這個剛謀面的女人盯住了我腕上的擦傷。
“我懂了?!彼f。
麗貝卡問有沒有地方給她躺下來,希爾達就去另一間房里支好一張折疊沙發(fā)。她從一個衣櫥里拿出些枕頭,又從廚房的食柜里拿了一床上面有花生漫畫①人物的被子?!澳阋菜粫喊桑瑡寢?,”麗貝卡坐在雙人小沙發(fā)里,對身邊的我說,“我為你擔心?!毕栠_攛掇著讓她進了臥室,從我的角度可以看見麗貝卡往被子里鉆,且像是腳踝觸到了被子里冷的地方,連連嘆著。希爾達一直站在門口,直到麗貝卡睡著。隨后她退出門框外,令我看到了麗貝卡的側臉,浸在一片明晃晃里,鑲著優(yōu)雅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