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 黑河寒秋(6)

追蹤 作者:北極蒼狼


 

燕平的母親沒跟人跑的時候, 開著個不大不小的飯店,在這縣城里也是個不大不小的老板。她母親給她雇的一個廚師保媒,左一個右一個的看,廚師都沒看好。咋就都沒看好呢?廚師說起碼得照姐這樣的找,姐就是標(biāo)準(zhǔn),姐瞅著就是魅力。一來二去,就把燕平的母親說動心了,兩人就曖昧上了。忽然有一天,倆人蒸發(fā)了,帶走了家里積攢下來的六七萬塊錢,只留下個紙條,說是到南方開飯店去,如果當(dāng)面跟男人說怕不同意。后來就沒了她一切的音信。

他們家的事在這孫吳就沒人不知道。男人覺得在人們的面前抬不起頭,閨女也覺得在人面前抬不起頭,閨女念完了初中就到外地打工了。其實就是不愿意在孫吳呆著了,在人面前抬不起頭,傷自尊啊。閨女這一出去啊,連春節(jié)都不回來,一晃好幾年沒見她的影了。

在孫吳刑警隊的會議室,金牛警方的來人聽著燕家的故事,都聽得挺沉重。

后來在接受我的采訪時賀偉說:“一切都有原因,肖遠(yuǎn)方走上犯罪的道路有原因,那個燕萍做了歌廳的小姐也是有原因的。”

“這燕萍的父親,是退伍軍人,退伍前是部隊炮兵營的營長。轉(zhuǎn)業(yè)后被安排到縣林業(yè)局,做了個中層干部——護林隊的隊長。這人五十多歲,但是滿頭的白發(fā),看起來像七十歲的老頭。媳婦的事,閨女的事,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閨女出走時也像她的母親一樣,就給留了個紙條,而后就沒了蹤影。我們這地兒不大,我們幾乎對這里的每一家的情況都有點了解?!睂O吳刑警隊長介紹著燕平家的情況。

“那我們可以直接接觸燕萍的父親。當(dāng)然,我們也得做著石寒秋就在他家的準(zhǔn)備,甚至曹志達也在他家的準(zhǔn)備?!辟R偉做出決定。

當(dāng)然,還是在白天的時候,燕家就已經(jīng)被監(jiān)控。那是一座帶著院落的樓座子,大門緊鎖,住宅的門緊鎖。滿院種的都是蔬菜,但是在秋季的陽光之下,菜園凋敝著。賀偉決定在夜晚造訪燕家。

晚飯在刑警隊的食堂吃,東道主上了白酒,說是少喝點,這邊晚上已經(jīng)有點冷了,這南邊來的客人可是都穿得有點少。賀偉瞅著酒就有點愣神。

楊洪生瞧著賀偉的神情就樂了:“老賀,看見酒就有點過敏是不?”

賀偉苦笑:“有點?!?/p>

“少來點,跟梢的也不能跟到這兒啊?!睏詈樯f。接著他就給孫吳的警方陪同人員講起老賀的故事。

有一回賀偉處理一起刑事案件,一方托了關(guān)系找到老賀,老賀把對方塞到兜里的錢給塞了回去,案子該咋辦就咋辦了,結(jié)果和送禮的那方結(jié)仇了。那人跟老賀較勁了,開個車,老賀上班,他跟到單位門前,老賀出單位,他還是跟著;老賀飯店吃飯,他在飯店門口守著;老賀進了包房,他就外邊的散臺吃飯,或者要兩瓶啤酒獨酌獨飲;老賀下班,他還是跟著,看著你到家了,他也下班。跟了一個多月,有一天他終于發(fā)現(xiàn)老賀在中午的時候被一撥人像綁架似的帶出了刑警隊,帶到了酒店,老賀終于喝酒了。這人就守著,守到了中午一點三十分,一點三十分是上班的時間,這人掛電話了,掛到了市局的督查室,還報了自己的姓名,他說自己就在跟前看著呢,如果督查室不來處理,他就立即舉報督查室。

督查室來人了,那人立即上前,直接就帶人到了賀偉的面前指著老賀說:“就他工作時間喝酒。他穿的是便裝,可你們肯定認(rèn)識,這可是咱市的刑警隊副大隊長啊,你們咋能不認(rèn)識!如果他不承認(rèn)喝酒,咱們立即檢測,檢測的錢我拿!”請喝酒的人就嚷了:“知道我們?yōu)槭裁凑堎R隊嗎?我的父親在街上被一個騎自行車的刮倒了,躺在地上沒人管啊。趕上賀隊從旁經(jīng)過,立即停車,將老人送到了醫(yī)院。這年頭,老人要是在街上被刮被碰了,沒人敢管啊,怕被訛啊。人家賀隊管了,我們能不表示表示嗎?人家賀隊不來,是我們硬給拽來的。人家賀隊不喝,是我們硬給灌的。要處罰就處罰我們吧!拘留也成。”督查望向舉報人。舉報人一擺手:“別看我,我看你們呢!看你們咋處理!”這老賀啊,只好大手一揮:“我,確實喝酒了,違反了條例,我,愿意接受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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