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兩類人,有的人就像火雞,面臨巨大的災難卻不知情;有的人正好相反,他們等待著讓別人大吃一驚的黑天鵝事件發(fā)生。
假設與葉夫根尼婭一樣,你的職業(yè)取決于一個黑天鵝的意外,也就是說,你的情況與火雞相反。智力、科學和藝術行為屬于極端斯坦,在這里成功是高度集中的,少量贏者得到蛋糕的大部分。這似乎適用于我認為不無聊而且“有意思”的所有職業(yè)(我仍然在尋找反例,一個不無聊但屬于平均斯坦的職業(yè))。
認識到成功的集中性并作出相應的反應導致我們受到雙倍的懲罰:社會的獎勵機制是基于正常情況的假象,荷爾蒙的獎勵機制也需要我們提供可見和穩(wěn)定的成績。它也認為世界是穩(wěn)定和規(guī)矩的,它陷入了證實偏差的錯誤。相對于我們的基因構成,世界變化得太快了,我們則被環(huán)境異化了。
同輩的殘酷
每天早上你離開曼哈頓的狹小公寓,來到洛克菲勒大學的實驗室。你每天很晚才回家,你的社會關系網(wǎng)絡中的人們問你一天是否過得好,只是出于禮貌。在實驗室里,人們圓滑得多。當然你過得不好:你沒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你不是鐘表修理匠。沒有新發(fā)現(xiàn)是非常有價值的,因為它是發(fā)現(xiàn)過程的一部分,而且讓你知道不去看什么。其他研究者知道你的結果后,將避免做你的那個實驗,前提是某本足夠睿智的雜志把你的“沒有新發(fā)現(xiàn)”當做有用的信息發(fā)表了。
你妻子的妹夫是華爾街某家證券公司的推銷員,不斷獲得大筆傭金—大筆穩(wěn)定的傭金。“他干得非常不錯?!比藗冞@樣說,尤其是你的岳父,并且在說完后略有沉思地沉默,這使你意識到他剛剛作了一個對比。這是無意識的,但他確實這樣做了。
假日有時是可怕的。你在家庭聚會上碰到你的妹夫,并且毫不意外地在你妻子臉上發(fā)現(xiàn)了失望的痕跡。妻子在記起你的職業(yè)特點之前,她有一小會兒懷疑自己嫁給了一個失敗者。但她不得不與她的第一反應作斗爭。她的妹妹會不斷談論他們的裝修、他們的新壁紙。你妻子在回家的路上會比平時沉默。如果你開的車是租來的(因為你在曼哈頓停不起車),妻子的慍怒會稍稍嚴重一點。你該怎么辦?搬到澳大利亞,從而少參加家庭聚會,或者娶一個沒有“成功”妹夫的女人?
或者你是否應該穿得像個嬉皮士,并且變得目中無人?對于藝術家來說,這樣可能不錯,但這對科學家或者商務人士來說并不容易。你陷入了困境。
你從事一個不會立即或穩(wěn)定地取得成果的項目,而你周圍的人在從事能夠立即或穩(wěn)定地取得成果的項目。你遇到了麻煩。就這樣,許多科學家、藝術家和研究者不是選擇住在一個同業(yè)人士聚居地,而是迷失在社會中。
在數(shù)不清的行業(yè)中普遍存在成功過于集中的情況,我們要么獲得大筆獎勵,要么什么也得不到,其中包括具有使命性質的行業(yè),比如(在一個充滿異味的實驗室里)頑強地尋找治療癌癥的神秘方法,寫一本將改變?nèi)藗兪澜缬^的書(同時過著入不敷出的生活),創(chuàng)作音樂作品,或者在地鐵上畫小型圖標,把它當做更高形式的藝術,而不顧過氣“學者”哈羅德?布魯姆(Harold Bloom)的苛評。
如果你是一名研究者,你就不得不在“權威”刊物上發(fā)表毫無意義的文章,這樣當你出席會議時,別人才會不時跟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