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房東還是沒認出我是搞寫作的,倒是社區(qū)的小腳偵察隊因為奧運會要來了,密切監(jiān)視陌生人,防止恐怖襲擊。由于我宅在家里趕稿長期不出門,不修邊幅,臉色憔悴,有天偶爾下樓去買方便面時,差點被老太太當成恐怖分子報告公安局。
房東是個北京老女人,我剛搬進去的時候,她忘記了把她要治病的虎骨放在冰箱里,被我當成垃圾扔掉了。后來她在小區(qū)里的垃圾桶里,問小區(qū)保安借了兩個手套,把所有的垃圾都扒拉了出來,紅紅綠綠,五彩繽紛,應有盡有:吃剩的水果,半腐爛的飯菜,衛(wèi)生紙,杜蕾斯避孕套等等,像一幅后現代的油畫,最后終于找到了像雞爪子一樣的虎骨。確認那是虎骨的那一刻,我倆差一點就像申奧成功那樣一邊說“耶”一邊跳起來擁抱。老女人弓著背翻垃圾的一幕深深刺激了我,指不定藝術家也就是在這垃圾世界里發(fā)掘那一點點美的。那種執(zhí)著至今鼓勵著我,每次我想放棄寫作的時候,我就想起她能把垃圾扒成一幅后現代派的油畫。
另外,我找了一個圖書公司的朋友,他是我在網站時候認識的好朋友。這個朋友是和我在新浪內部的足球聯賽認識的,他叫申英俊,他幫我們所在的野球隊踢了一場球后認識了,總是號稱參加過“飛利浦大超”聯賽,每天叫囂要給我點顏色看看。終于有一天我知道他的優(yōu)勢在哪兒了,我們都是晚上踢球,他換上球鞋后,隨即寬衣解帶,然后就不見了,我們開始以為是上廁所,后來才知道是因為他的膚色居然和黑夜水乳交融,不認真看,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從此我們球隊多了個隱身人,經常在對方球員不注意的時候突然從黑暗里沖出來斷球射門什么的,屢立奇功。
申英俊對圖書方面的法律非常熟悉,他告訴我雖然我的合同明確寫明,但對方也可以鉆空子要求我們在市面上面買到有印數的書是盜版書,證明一個盜版的是盜版非常容易,但證明一本正版書是正版書,則有點難。所以,我們那天合謀想了個辦法。
第二天,我讓張圓圓在廣東偽裝我的書迷訂了一套書,她打電話給出版社說她是我鐵桿的書迷--她差點說成了球迷--然后要郵購十本我的處男作《穿過風花雪月的年少》,其實是取證。
我和北京的很多朋友都通了電話,讓他們留意一下如果有月薪兩萬的工作大可致電我,不用擔心條件是不是太低,他們都說夢游癥又回北京了。
我也告訴了于小可我回北京了,我們的反裝逼委員會可以開始籌備了,她約了我下次去看話劇,給我們的成立大會祭祀。我和一個工作時候認識的北京女孩閑聊,聊起北京妞兒的概況。她說,“你要指北京妞兒,不好說,我們北京妞兒各種分片是不一樣的??偟膩碚f,朝陽、海淀、東西城的妞兒各有特色。”
“我不知道,你都說說?!?/p>
“海淀妞兒成績特好,西城的比較亂?!?/p>
“朝陽妞兒呢?”
“朝陽妞兒特別愛趕時髦,愛逛街購物,動不動還喜歡去看個話劇什么的”。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張圓圓收到出版社屁顛屁顛寄的書后立刻告訴了我,我讓律師直接發(fā)律師函到出版社,并通過電話義正辭嚴地告訴他們,我已經聯系了幾家媒體,如果不馬上交錢的話,“貴公司拖欠作者稿費就立刻見報,就你們這血汗出版社還想上市”。通過這樣的半流氓手段,那個編輯被迫和我擬了新的協(xié)議,把錢分三批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