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得我直迷糊。我讓雞翅哥看著風箏,我把褲子提了提,橫下一條心,我就不信了,今天能栽在一團爛線手里??删€已經(jīng)出去一百多米了,還被過來過去的人踩在腳底下,我們狂倒。趙文雯說:"您能抬一下腿嗎?"我低頭一看,我倆腿全給綁上了。可這時,過來幾個不低頭走路的群眾,我大喊:"綁我一個人吧,放了他們!"可那幾個人腿已經(jīng)給纏住了。來一個算一個,來兩個算一雙,我們跑這公園廣場上設埋伏來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終于我把線給解開了。放一分鐘風箏,拆倆小時線。我深深地呼吸,把風箏甩給倆男的,那倆道行太深,瞬間工夫直接把風箏拽樹上去了。趙文雯在樹下哇哇大叫,我怕她受了刺激,大春天的,趕緊又買了一個風箏回來。雞翅哥也變戲法一樣,手里拿著個特小的指甲刀,對我說:"沒關系,我們不用買線了,線還能用。"我狠狠白了他一眼,同時看見馮冬筍正和一個大娘在晃腿的器械上健身,還沖我們笑,一副坐看云起時的老頭兒表情。
為了避開樹,我們選擇了河邊,一來風大,二來障礙物少。這回輪到馮冬筍了,他跟個跳大神的似的在河邊揮這風箏找風,別說,還真蒙上了,風箏上去了。我們極盡贊美之詞,為了自己也能玩會兒,過過癮。他把風箏給了雞翅哥,我和趙文雯的嘴可比風厲害,雞翅哥一哆嗦,線軸掉地上了,被風箏帶著直骨碌,眼瞅就掉河里了。倆男的一點措施都沒有,光在那里"哎呀",跟盼著進水里一樣。趙文雯在那驚聲尖叫,只有我見義勇為的勁頭上來了,說實話,一百塊錢在地上我都沒那么拼命踩過。我急速倒著小碎步,一腳就把線軸悶腳底下了。太刺激了,差點掉河里。
人的命,天注定。風箏飛那叫高,而且越飛越遠,我們還拼命倒線呢,敢情線早斷了。四個人傻子似的看著又一個風箏掛在遙遠的樹上。趙文雯說:"上樹拿去吧。"我說:"你環(huán)顧一下四周,有一個能爬窗臺的就不錯。"
回去的路上我寫了首詩,最后一句是:春天,我送你倆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