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奔天涯│
其實就是話趕話,在MSN里說了句嘛時能看見瓦藍(lán)瓦藍(lán)的天呀,我這邊還敲著省略號呢,那邊已經(jīng)決定去西藏了。跟多米諾骨牌似的,一上午的工夫,分散在各個城市的六大位神人分別沖動地請了年假,倒騰倒騰存款,把機(jī)票都給訂完了。那速度,跟要拋頭顱撒熱血似的。
高海拔咱也不是沒去過,但走累了往地上一躺就做出一副睡覺的姿態(tài),這事還真沒干過。軍師列了個裝備清單,那叫一個細(xì),最懸疑的是讓買20條內(nèi)褲。我問為什么襪子準(zhǔn)備10雙褲衩要準(zhǔn)備20條?她鎮(zhèn)定地說:"環(huán)境惡劣咱就不洗澡了,用一條扔一條。"這倒方便家里人找,萬一丟拿了,牽條狗就踅摸到地方了。我又問:"咱就去半個月,剩下的5條干嗎使?"軍師說:"當(dāng)紀(jì)念品!"我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戶外的裝備太貴了,哪兒沒到哪兒幾千塊錢沒了,不是厚得跟塑料布似的,就是跟車間工人一樣,怎么那衣服穿人老外身上就那么有型呢,我是對著畫片兒置辦的,一照鏡子,整個一電焊工。
因為我們要一路開車從麗江出發(fā),走滇藏線到達(dá)珠峰大本營,塌方和泥石流是無法預(yù)知的。自打我在江湖上放出我要開豐田4500進(jìn)藏的消息,請我吃飯的人突然多了,弄得我立馬覺得人間自有真情在。連那個整天揚(yáng)言,上班比上墳的心情還沉重的趙文雯也攢了個大局,她出錢。我問她為什么這么大方,灑遍人間都是愛,她說:"讓你把該見的人都見了。其他話我就不說了。對你就一個要求,給我活著回來!"
白花花也冒出來了,還約了一干中年婦女,為我壯行,給我壯膽兒。跟我屁股后面了一下午,就一句:"你到底想吃嘛!"弄得我一直以為樓道里有回聲呢,一回頭,敢情次次都是她尾隨我后面發(fā)出的銀鈴般的邀請。
大概因為路途艱險。飯局史無前例地變得異常頻繁而艱巨,弄得我都想懷揣紅旗上路。
我跟胖艷吃香河肉餅,這姐姐愣要了一斤半,服務(wù)員端上來一落,任務(wù)太艱巨了!我們默默無聞地嚼著、夾著,因為除了大餅,還有兩大盤子涼菜。我從來就沒吃那么飽過,倆女的,跟剛從工地回來似的,至少干掉了一斤。她大概是因為真餓了,我呢,嘴動得很悲壯。
途中,胖艷說:"我吃飯一般都混,四個西紅柿也能湊一頓。每天晚上在大馬路上跑兩個小時,途中還要過倆橋??审w重不見下,還總長,這太詭異了。"我問,那你說我,這一路風(fēng)餐露宿,半個月怎么也能瘦幾斤吧?她堅定地動著筷子:"不可能,沒準(zhǔn)還胖個十幾斤。因為那地方路上突發(fā)情況太多,你們吃了上頓根本不知道下頓在哪兒、能不能吃上,所以逮到一頓得狂吃,為下頓做儲備。"像她說的,我們哪是取朝圣啊,就是為暴飲暴食走的。
我懷里揣倆糖餅,就這么奔天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