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嘴道:“那最后那家店是怎么開成的?你還有肝???”
不是我歧視病人,這只是我的自然反應,相信任何一個女人在聽到剛剛確定關(guān)系的男朋友提到自己的病史后,都會表示緊張,不緊張的多半是裝的。
黎先生說:“那次還是誤診?!?/p>
我說:“那你媽又去醫(yī)院理論了吧?”
他說:“去了,但是那個醫(yī)生不是請假就是不在,一直沒找到?!?/p>
我說:“哦,你們家誤診的概率可真夠高的。要是你媽也被驗出有肝病,就湊齊了。”
黎先生沉默的望著我好一會兒,讓我不禁反思是否那句話有值得令他回味的空間。
他說:“所以說,我們家人是一條心,所以你放心吧,我媽也會對你好的?!?/p>
我說:“不對吧,這只能說明你媽對你和你爸不錯,我是女人,你媽也是女人,兩個女人是不能共存的,一定會發(fā)生戰(zhàn)爭的!而且你還說你們家一條心,要是我得罪了一個,你們豈不是會一致對外?”
他說:“不會的,我們家人都講道理。再說,你媽也是女人,你們不是相處得很好么?”
我說:“你看我和我媽住在一起了么,就是不合才搬出來。還有,我也講道理!”
我忽然有種隱患——假如將來我和他媽有了分歧,是否也會被他的那句話堵回來:“我們家人都講道理?!?/p>
張三說結(jié)婚好,李四說結(jié)婚好,我媽說結(jié)婚好但是我爸不好,張力和林若結(jié)婚好只是緣分不到。大家都說它好,它到底好不好,是否適合我和黎先生,這個需要我們自己驗證,別人說都是說,別人說不用負責后果。
我繼續(xù)說:“不如這樣吧,你先別說你和我媽說的那些事,先看看我和你媽相處的怎么樣?”
黎先生點頭同意了,過了五分鐘又提議要早睡養(yǎng)精神,第二天見家長要紅光滿面。我覺得他說的這句話和和睦說的話一樣有道理,便答應了。
但最后我們睡著的時候,我也抽空看了一下表,已經(jīng)半夜兩點多了,他從晚上十點鐘折騰我到兩點,嘴里還時不時念叨著,他今天沒吃著一整條魚,渾身癢癢,還逼我對他發(fā)誓永遠不把魚再掉在地上。
我覺得翻舊賬這回事,不分男女,一樣討人厭。
最關(guān)鍵是被翻舊賬的人是我。
早上十一點鐘,我被電話聲吵醒了,還沒來得及看表,就順手接起了黎先生的手機,對方是個女人,張口就叫“大毛”,還問大毛幾點回家吃飯。
我問:“大毛是誰?”
女人說:“是我兒子,你是誰?”
我一愣,反應過來:“哦,您是阿姨吧,我叫韋若,是黎鵬的女朋友?!?/p>
她媽也換了一種口氣,特親切,說:“哦!你就是若若吧?大毛老跟我說起你,說你人好,善良,漂亮,可人疼!”
可見,女人變臉是比翻書要快的。
我喜上眉梢,推了半夢半醒的黎先生一把,又用眼角掃了他一眼,對他媽說:“大毛也常對我提起您,他說您的最會做紅燒肉,還說您手巧,持家有道,一個人撐起了一個家,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好媽媽!”
我在這邊瞇著笑眼錦上添花,他媽在那邊樂的花枝亂顫。
這一幕看在男人眼里,或許覺得我倆假的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