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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兄妹(2)

作繭自縛 作者:飄阿兮


很晚的時候,鄭諧與時霖在停車場告別。

鄭諧的車停得很靠里。當(dāng)他將車子緩緩地開出來時,從反光鏡里看見一抹鵝黃色的影子立在停車場的某處,正四下張望,似在找尋什么。

他繼續(xù)注視著那一點,然后便發(fā)現(xiàn)又有兩個黑影子似乎正在接近她。

他思考了一秒鐘,嘆口氣,猛打了一下方向盤,把車掉了頭。

鄭諧回去看見的就是兩個奇裝異服的年輕人把一個柔弱小女子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的場景。

他覺得煩,觀察了一下形勢,打開車門悄悄地走近他們,喊了一聲“小薇!”

那兩個人一愣。黃衣女子反應(yīng)甚是迅速,趁著那兩人回頭的當(dāng)口,立即朝反方向跑去。

立時便有一人追了上去,另一人則沖著鄭諧迎面就是一拳,被他輕巧地避開,反而晃了那人一個跟頭。

他抽空朝那名女子那邊望了一眼。停車場空間不太大,但那女子甚是冷靜,繞來繞去也沒走遠(yuǎn),但是始終與另一名大漢隔了一車的距離。

鄭諧從幾輛車蓋頂上輕巧地跳過去,拉住那女子:“走。”又轉(zhuǎn)身朝兩名大男人說:“別追,我已經(jīng)報警了?!?/p>

那兩個男人罵了一句娘,反身撲了上來。鄭諧松手輕輕推開那女子,朝其中一人撲過來的方向退一步,順勢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反手劈在他的脖子上,抬腿就把他踢了出去,恰與另一人撞到一起。這人想來疼得不輕,半天沒爬起來,另一人又沖上來,被鄭諧又一招制住胳膊,拐手用肘部搗在他的肚子上,疼得那人半天直不起腰來。他擰著這人的胳膊觀察著另一人,一邊暗示身邊的女子走得再遠(yuǎn)些,一邊慢吞吞地說:“鄭啟雄若知道他手下的兄弟只會欺負(fù)弱女子,應(yīng)該會覺得很沒面子吧?”

“你……您……您認(rèn)識我們大哥?”他手下那疼得直流汗的毛頭小子慌張之下連稱謂都改了。

“也不算太熟。只不過我們一起玩彈珠摔泥巴時,你們應(yīng)該還沒學(xué)會走路。”鄭諧輕描淡寫。

那兩人就這么氣勢洶洶地來,氣息奄奄地去,臨走時賠著笑:“這位大哥,我們跟這位小姐開玩笑,只想嚇唬嚇唬她而已,真的沒有惡意?!?/p>

他們沒在停車場停留太久,免得滋生出更多的事,于是鄭諧請那女子上了他的車。

“真要謝謝你。”

“不客氣。”

“你學(xué)過武術(shù)吧?很厲害啊?!?/p>

“還好?!?/p>

“你怎么敢跟他們近身搏斗?不怕他們帶槍?”

“他們不像身上有槍的樣子?!?/p>

“你怎么知道那群人的來歷?”

“瞎猜的?!?/p>

“你真認(rèn)識他們大哥?”

“不熟,只是小學(xué)同班過幾年?!?/p>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你認(rèn)識我?”

“啊?我隨口說的,有一首歌名叫這個?!?/p>

女子安靜下來,突然輕叫了一聲:“你受傷了?”她有點忙亂地從包里找出紙巾替他按住傷口,又扯下頸上的絲巾替他綁緊。

傷口不大,只是小臂上蹭破了一塊皮,如今開始流血。

說起來丟臉,大概是剛才他用手肘去擊某個人時,那人的衣服上吊著金屬掛件,就這么被暗器劃傷。

鄭諧嘆為觀止。這女子剛才在娛樂城跟小混混叫板時像法官一樣正義凜然,在停車場被人圍堵也鎮(zhèn)定得像要去赴宴一般,現(xiàn)在居然如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微微顫抖。

女人的確是一種很難猜測的動物,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為她們費腦筋。

鄭諧看著她抖自己也暈,忍不住問:“你剛才明明知道得罪了人,為什么還敢一個人在停車場晃?”

“我總是記不住自己的車停在哪兒,找了很久也沒找到。我以為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沒想到那男人這么沒氣量沒風(fēng)度。”

鄭諧想起一個從和和那兒學(xué)來的可能已經(jīng)過了時的時尚詞兒:這女子是從火星來的。

他把試圖勸誡的話咽回去,她又不是筱和和,犯不著他來管。他問了一句最實用的:“你車牌號是多少?廠牌?顏色?”

他們開著車轉(zhuǎn)了幾分鐘,終于找到了這位女英雄的那輛與她身上衣服一樣顏色的車,整個停車場也就這一輛鵝黃色的車而已。

從那車型看得出此女出身富貴,不識人間險惡也算情有可原。

女子堅持要陪鄭諧一起去醫(yī)院包扎傷口,被鄭諧推辭后,帶一點愧色地掏了名片給他:“你的傷口若有什么事,一定記得聯(lián)系我?!?/p>

“小傷,不會有事?!?/p>

“破傷風(fēng),敗血癥,一切都有可能。你千萬不要疏忽大意。”那女子用再認(rèn)真不過的表情說。

鄭諧再次確認(rèn)這女子的確不是地球人。他等到那女子將車子慢騰騰開出來,自己也發(fā)動了車子。

他們并行了一段路,女子朝他招招手,放下車窗,他也將車窗滑下。

“我叫楊蔚琪?!?/p>

“我知道,你名片上有寫?!?/p>

“你叫什么名字?我改日一定要謝謝你?!?/p>

“舉手之勞,不必掛在心上,再見?!?/p>

鄭諧朝她揮揮手,將油門一腳踩到底,車子騰地沖了出去。

他開著車窗吹著風(fēng),聽著疲疲塌塌的迷幻電子音樂一路開回家。他承認(rèn)這種音樂很難聽,但是挺符合他目前的狀態(tài),頹廢而沒有生機(jī)。這是上次回家時,他的父親送給他的評價。他的學(xué)者姑父則解釋為:心理低潮期。

其實他這一兩年都這德行,不但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反而越發(fā)地嚴(yán)重了。

按說遇上這么刺激的事,又是打架,又是美女,他應(yīng)該有點激動和振奮的感覺才是,但他還是無聊依舊,只有右手臂上絲絲的抽痛提醒他,今天晚上似乎比以前多了那么一丁點兒的余興節(ji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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