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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年夏天,寧靜的海(2)

作繭自縛 作者:飄阿兮


她邊走邊看,最后停下來。那個櫥窗里有絲綢與珠寶展示,寬幅絲綢樣布簡單地裹在幾個模特身上,打一個優(yōu)雅的結(jié),夢幻般的色彩與圖案,美麗而飄逸。

最邊上的一個模特披的樣布有淺紅與淺綠兩種顏色,很俗的搭配色,但曖昧不清地交疊著,非常有感覺。模特手上掛了一串手鏈,十幾顆不規(guī)則形的西瓜碧璽,每顆都是薄薄的一線綠映著紅,恰如一片片帶皮的西瓜,與布的顏色正搭,看起來十分可愛。

她歪著頭仔細欣賞。西瓜碧璽不會特別的名貴,但是那串顆顆純凈透明,每一顆的綠和紅又深深淺淺各不相同,是上品。

她看得出神,突然背后有人說:“這么巧。”她嚇一大跳,回頭看,岑世如鬼一般地出現(xiàn)在她身后。

和和扁著嘴角,想擠出一個笑來給他,但因受了驚嚇,沒笑出來。

“是很巧?!毕掳嗟臅r段,熙熙攘攘的人流,竟然在步行地段也能遇上他,可不是很巧?

“難得碰見你,一起吃飯吧?!贬篮皖亹偵?。

“不好意思,我沒空,約了人?!薄?/p>

“有約會還這么悠閑,邊走邊看光景?”岑世笑著直接戳破她的謊言。原來他在她后面跟了很久,她竟沒發(fā)現(xiàn)。

和和的臉紅了紅,鎮(zhèn)定地說:“我的約會在半小時以后,有的是時間,不成嗎?”

岑世又笑了:“那先陪我去喝杯咖啡如何?”

“謝謝您的好意,可是空肚子喝咖啡會胃痛?!?/p>

她在前面走,岑世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跟著。和和覺得心煩,猛地停下回頭,岑世在她一米外也停住。

和和板著臉問:“你跟著我做什么?”

“這條路你走得,我就走不得?又不是你家的。”岑世的聲音里都帶了笑意。

和和扭頭又往前走。她口才本來就不好,跟岑世比更是實力懸殊,她才不打算雞蛋碰石頭。

為了能早早地甩掉岑世,她徑直走到路邊去叫出租車??墒沁@種時段,又在繁華路段,很難有空車。

岑世還是不遠不近地跟著她:“你去哪兒?我送你?!?/p>

和和急躁之下做了一件非常幼稚的事情。她從包里摸出手機胡亂按了幾個鍵,把手指留在通話鍵上:“你再跟著我,我就報警說你騷擾我?!?/p>

岑世往前一步。和和本來站在人行道的路沿,看他前進,又向后退,沒料到后面路面低了十公分,結(jié)果重心不穩(wěn)一下子就要栽倒,被岑世一把拉住了:“還是這么冒失啊。”

和和使勁地推開岑世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落到他手里了。

岑世說:“在這兒等著,我去開車。否則你別想拿回手機。”

和和想棄了手機轉(zhuǎn)身走掉,但衡量了一下,又覺著得不償失。岑世又不能把她怎么樣,何必意氣用事呢?

她還在作著心理斗爭,岑世卻已經(jīng)把車開過來了。原來他的車就違章停在不遠處。警察大哥居然沒及時拖走,失職。

筱和和上了車,坐在副駕座。雖然她很想坐后面,可那樣太矯情,不知道岑世又要笑成什么樣子,還是免了。

“去哪里?”

“回家。”和和看著岑世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索性誠實地承認,“我今天不舒服。就是舒服我也不想跟你一起吃飯?!?/p>

“我明白。”岑世也不問她住在哪兒,直接開車上路,方向很正確。

已經(jīng)進到她家小區(qū),岑世突然說:“和和,如果你還是介意以前的事,不肯原諒我……”

和和打斷他:“沒有的事!”

岑世忽略她的插曲,繼續(xù)說:“那么就假設我們是剛認識不久的朋友可好?我不會糾纏你,你也別看見我就像刺猬一樣。”

“好,一言為定。”和和道了聲謝開門下車,走了幾步又聽岑世喊她,她回頭,見岑世已經(jīng)出來,倚著車門,兩指間夾著她小小的手機。她竟忘了這碼事了。

筱和和幾步上前把手機拿回來,臨走時不忘提醒他一句:“對了岑先生,既然我們才剛認識,請您稱我‘筱小姐’就好?!?/p>

筱和和回到家,把包扔到地上,在沙發(fā)上呆坐了一會兒。她抑住想去窗口看岑世走沒走的沖動,把自己釘?shù)缴嘲l(fā)上。

他走了是正常,沒走也多半是做樣子給她看。她雖然不是他對手,但是對他的脾性還是了解得足夠多。

其實他更了解她。所以他既不解釋當年事,也遲遲不表明他這一遭的用意,因為其一她明白,其二他開口她也懶得聽,他不如省省力氣。

然后和和又想起,被岑世這么一攪和,她沒買成晚飯,只能自己做,或者叫外賣。

她現(xiàn)在還不餓,又覺得心浮氣躁,便將畫了幾周也沒畫完的一幅線條復雜的鋼筆畫拿出來繼續(xù)完成。

她的線描本子里有許多頁她已經(jīng)提前畫好了鉛筆輪廓的圖,有人物像,也有風景。每當她覺得煩亂的時候就拿出來一筆筆細細地修飾線條。這是件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并且浪費時間的活兒,有助于平心靜氣。她早老就發(fā)現(xiàn)了這種辦法。

喜歡手工縫小玩意兒最初也出于這種動機,一針針,一線線,什么也不想,時間就打發(fā)過去了。但是那個備料很麻煩,準備工作比較多。

和和一邊畫一邊想著心事。她覺得自己對岑世未免苛刻了點,顯得她很沒教養(yǎng)。

其實岑世到底沒有怎么傷害過她。他耍弄了她一回,當時雖然真的很傷心,但比起后來她見過的、聽過的別人的事,那可真的算不得什么,他的那點小手段只不過是青春劇經(jīng)典保留橋段罷了。

后來他爽了一次約,等于又欺騙了她一回,其實她知道那個錯不全在他,畢竟當年的他與鄭諧比起來嫩得很,完全不是對手。而且,再后來,岑世給她寫過許多封信,發(fā)了許多的短信,真的也好,裝的也好,從字面看來那完全是誠心誠意的,只是她不肯再給他機會罷了。于是這段關(guān)系終于真正地結(jié)束。

其實是她自己有心結(jié),偏偏要懺怒到岑世身上。

和和一心二用地畫完一幅仕女圖。她畫圖都是最后才畫眼睛,覺得這樣有成就感,不過也常因此而毀掉一幅作品。點完眼睛后細看了看,原來不經(jīng)意間把女子的臉畫成了倩柔阿姨的模樣。她想起母親,決定照著母親的樣子畫一幅圖,又一時想不起母親的容貌特征,于是去翻相冊。

后來和和有了餓感,翻了幾個抽屜也沒找到訂餐名片,因為她每次都是隨手一扔就不管了。她徒勞無功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手機里沒存,撥114也沒查到號碼。還好她想起可以到對面鄭諧的屋子里去找。他有一個本子上有許多的常用電話,還是她給他一一抄上去的。而他的東西向來整齊,從來不亂放。她知道他放在哪里。

筱和和剛準備正式行動,就接到了鄭諧的電話,真是靈異。

鄭諧說,他和楊蔚琪就在這個小區(qū)外幾十米遠的那家烤肉店里,讓她出去與他們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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