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著人道主義關懷,想把地方改成學校食堂。
羅依然與我?guī)追瑺幷撐垂?,我冷靜地打斷她:“你把事情說清楚。首先,這是誰的小孩?第二,你墮胎他怎么沒跟來?你要是說到我滿意了,我們就在俏江南就地正法?!?/p>
羅依然想了想,說:“張揚,這事你沒告訴林佑吧?”
“沒有?!?/p>
她微微點了點頭:“這事你別告訴他?!?/p>
從我倆的對話里,一般人都會推測小孩是林佑的。
我是社會性動物,思想又主流又大眾,這個推測讓我差點憂傷至死。
社會主義發(fā)展到了新時代,衍生出了無痛人流,導致道德淪喪的羅依然現(xiàn)在能夠坦然地坐在我對面吃水煮魚。
“羅依然,你身體撐得住么?臉色很不好,別吃辣的。”
她擱了筷子,端著冰鎮(zhèn)酸梅汁大口喝下去。
我不知道羅依然是因為殘害了無辜的生命而心懷內(nèi)疚,打算自裁以謝天下呢,還是她實在饑渴??粗龔淖畛醯呐皠e人到現(xiàn)在的自虐,這條道路越來越偏、越來越偏,最終走向三觀不正,即將要被這個社會和諧掉,我心中的圣母情懷開始蕩漾。
“羅依然,我們需要小談一下。”
羅依然看了看我,很茫然:“談什么?”
“談談人生理想、追求,還有你為什么要墮胎?”
她沉默了一會,反問我:“你覺得我現(xiàn)在能當娘么?”
對話陷入僵局。我有沖動想拍案怒問小孩他爸是不是姓林,但被羅依然那副80年代采茶女的悲愴神情震住,催生了憐香惜玉的情感。
她低頭啜了口飲料,“這件事我不想談。我看現(xiàn)在時間還早,你陪我去看場電影吧?!?/p>
電影院里放著演員陣容強大的《建國大業(yè)》,我聚精會神地捕捉每一個跑龍?zhí)椎拇笸蟆?/p>
將要散場的時候,我側頭看了一眼羅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