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思嗔道:“強叔叔,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傻,這條領(lǐng)帶,少說也得過萬,怎么樣,逸凡比你腐敗吧?”
強偉呵呵一笑:“腐敗,真是比他老子還腐敗?;厝ヌ嫖液煤媒逃?,別老拿錢不當錢。”
一句話,說得秦思思臉紅起來,人也越發(fā)地不自在,強偉這才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笑著改口道:“好了,思思,來一趟不容易,跟你爸親熱夠了沒?親熱夠了,強叔叔安排你們?nèi)マD(zhuǎn)轉(zhuǎn)。別看河陽窮,轉(zhuǎn)的地兒還是有幾處,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沙漠水庫嗎?要不今兒就去?”秦思思略略猶豫了一下,道:“不必了強叔叔,你忙你的。歐陽說,既然合作的事有了變化,他想急著回去?!?/p>
強偉哦了一聲,沒就這個話題多說什么,不過看得出,他心里也不大好受,似乎,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也不是他所希望的?!澳呛冒?,回省城看看你母親,多陪她幾天,啥時回香港,跟強叔叔來個電話,強叔叔去機場送你。”
秦思思嗯了一聲,怯怯地又拿出一樣?xùn)|西,極難為情地遞到強偉手里。這是她特意給強偉買的,但不知他喜不喜歡,猶豫著道:“我也不知道該送什么禮物才好,跟我爸送的是剃須刀,我想,跟你也應(yīng)該一樣。”
強偉接過剃須刀,像是接過一份很重的禮物,一時,心里涌上一層復(fù)雜的東西。很多已經(jīng)逝去的想法,這一刻又活躍起來,他感激地看了思思一眼,噎了好半天,才吐出一聲謝謝。
秦思思不敢久留,怕歐陽找她,可又舍不得很快離去。她這趟來河陽,真是有許多話想跟強偉說的,包括她跟強逸凡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跟歐陽默黔貌似完美實則卻不幸福的婚姻,甚至還想談?wù)劯赣H跟強偉的關(guān)系。在香港時,她聽父親在電話里老是批評強叔叔,她搞不明白,父親跟強叔叔,怎么會把關(guān)系搞成這樣?按說,他們之間應(yīng)該是有很多共同點的,至少在她看來,他們同屬公仆型的干部,不應(yīng)該把關(guān)系鬧這么僵??墒聦崱?/p>
強偉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笑,沒多說話。有些事,跟思思是沒法講的,講了她也不一定明白。他跟秦西岳,真是一句兩句講不清,但他相信,他們之間,不會有啥根本性沖突,或者,他們倆個,原本就不該有沖突。矛盾是避免不了的,這是因為兩人的工作方法和工作目標不一樣,對問題的認識就不一樣。所謂站得不同看得不同嘛??伤嘈?,時間最終能解決一切。
聊了一個多小時,秦思思心想該告辭了,再不走,歐陽真該四處找她了。她笑盈盈道:“強叔叔,我走了,謝謝你給我機會?!睆妭バΦ溃骸拔疫€沒謝你,你倒謝起我來了。”說著也送她一樣禮物,河陽出土的銅奔馬仿制品,全國旅游標志。
早晨的空氣新鮮極了,走在回來的路上,秦思思的心情異常愉快,連日來的疲累一掃而光,感覺此趟回國,真有一種歸家的感覺。她拼命地吸著這鮮如檸檬的空氣,仰望著噴薄而出的太陽,還有湛藍湛藍的天空,腦子里忽然就冒出強逸凡那張清凈的臉來……
送走歐陽他們,周一粲的態(tài)度忽然就來了個180度大轉(zhuǎn)彎,強偉連打幾次電話,請她過去談?wù)?,都讓她婉轉(zhuǎn)地拒絕了。這在過去的兩年,是從沒有過的。可見,強偉這一次,是徹底把周一粲心里潛伏的那些不滿給激活了。這天剛上班,她便沖手底下幾個人發(fā)牢騷:“這成什么事兒了,忙活大半天,一句話,全推翻了,弄得我半年工作都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