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高飛帶到一個辦公室，負責訓練的同志已經在等著高飛了，馮勁松給他們分別做了介紹后就離開了。

負責訓練的教員把一周內他要學習的科目詳細告訴高飛：速記，速繪，攝影，駕駛，爆破，射擊——他學過射擊但這次訓練還包括各種各樣槍支的分解和裝配，生化——了解藥性，比如麻醉、興奮和窒息，偵查、通信——包括電訊、密碼、密寫、密語以及情報收集等。聽著這些高飛一直是點頭，教員講完之后，問他：“你有什么問題要問嗎？”

“還沒開始，現在不知道?！边@些都是高飛早已經熟稔的特工技能，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反而故意裝出一副笨拙的樣子。

教員也不理會那么多，馬上進入速記和速繪課程。這屬于文字類的科目，他還能應付，但真正做到完全掌握還需要時間。轉眼就到了中午，上午的培訓才算告一段落。教員才把他帶到宿舍，把行李放下，跟著去吃飯。下午是攝影和通信，高飛學習通信的表現讓教員很失望。

晚上臨睡前，高飛把白天所學的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覺得有把握才睡去。也許是這兩天經歷的事情太多，還有上課的內容讓他費盡了腦子，晚上睡得很沉，早上的起床號都沒有聽到。不是同屋的人在洗漱之后見他還在酣睡，把他叫醒，他可能趕不上早飯。

吃完早飯，教員檢查第一天所學是否掌握，結果發(fā)現高飛竟然忘記三分之二所學的內容，這令教員甚是沮喪：他看來真不是這塊料。

更讓教員失望的是高飛這天學習拆解槍械，一旦自己動手就手忙腳亂，把那些零件搞得亂七八糟，自己更是著急得頭上冒汗。教員一邊彎腰撿拾零件，一邊暗暗嘆息。

教員說：“今天我們就學射擊和藥性，還有五天的時間，你也不要著急。一定要做到頭腦清楚才能記住要領。”他的話不帶有感情色彩，但多少給了高飛鎮(zhèn)靜和安慰，連連點頭。教員又說：“聽說高振麒同志做地下工作非常出色，你們是親兄弟，你試著把自己想象成他，我想對你會有幫助。”

第二天學的射擊和藥性，高飛過于專注和緊張，到了要吃晚飯時頭昏腦漲沒有食欲。教員嚴肅地對他說，“晚上我們繼續(xù)。吃不下也得吃，這是工作。好的特工不是專才而是通才?！?/p>

“通才！”高飛回答，“就是要樣樣精通。”

“對，就是這樣理解。你已經悟到了特工的要領之一?！?/p>

看高飛輕松許多，教員拍拍他的肩膀，意思現在要回去繼續(xù)訓練。那晚的訓練讓高飛和教員非常滿意，拆卸槍械和安裝槍械雖然比規(guī)定的時間超過了幾分鐘，但已經算是不錯的成績，而對藥性的掌握更是令教員欣喜。

“這個項目今晚就到這里?！苯虇T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速記和速繪我們再來一遍?！?/p>

高飛吞咽了一口口水，“給我一個晚上，明天檢查行嗎？”

教員看看他，說：“可以?！?/p>

“我有個要求。”

“說?！?/p>

“今晚我就住在這里，好溫習一下速記和速繪。”

“這樣太過疲勞效果反而不好，欲速則不達?！?/p>

“請領導放心，我會休息的。但請同意我的要求?！?/p>

高飛不服輸和克服困難的精神讓教員很欣慰，對他點點頭就徑自走了。

坐下后，高飛翻開速記、速繪教程，訓練日記，嘴里念念有詞地默記，心底對自己佩服不已：高飛，你裝得可真像。在北平參加話劇演出的經歷練就了他善于掩蓋和表演的天賦，也因此蒙蔽了所有人，比那些演員演得還逼真。

教員回去后立刻向馮勁松匯報，剛好陳茂鵬也在那里。

聽完匯報，馮勁松說：“這樣的進展，可能高飛無法在預定的時間完成培訓。西安那邊現在又急需人手，這怎么辦？”他撓撓自己的頭，頭屑如細微的雪花飄落，越撓越癢也越愜意了，馮勁松舒服地閉上眼睛。

陳茂鵬接過他的話，“不行就考慮換人吧?！?/p>

馮勁松詫異地看著他：“換人？還有比高飛合適的人選嗎？”這話把陳茂鵬問住，陳茂鵬無奈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