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從高潮墜入低谷,心情的壓抑是可想而知的。以后由于種種原因,這種自卑感和壓抑感差不多整整伴隨了他一生。
父母看他失學后心情憂悶,決心給他找門手藝活,一來學點技術,二是掙點錢。母親覺得木匠在農(nóng)村很吃香,提議要他學木匠。父親不同意,幾經(jīng)周折,在河北阜平縣一家遠親的書店找到了活,讓他當學徒。在這里,他一直干到他考入山西省立師范學校。
從省立師范學校畢業(yè)后,徐向前可以說是躊躇滿志。因為他不僅當上了教師,而且也有了一個溫馨的小家庭。
徐向前任教的川至中學建于1917年,是閻錫山將五臺、定襄兩縣的縣立中學撤銷,集中了兩校的經(jīng)費、設備辦起來的。這里的條件較好,校舍二三百間,教室、宿舍、圖書館、儀器室、禮堂,應有盡有,教師力量也強(有的后來成了大學教授)。徐向前在這里教小學六年級,月薪20塊白洋,生活較為穩(wěn)定。樂天安命的徐向前對自己此時的處境是較為滿意的,他已準備一輩子獻身于鄉(xiāng)村小學教育。
但是天有不測風云,失業(yè)的打擊很快降臨了,這種平靜的小日子變成了遙遠的記憶。為擺脫生活困境,失業(yè)后的徐向前,背著父母和妻子,去廣州投考黃埔軍校。從此陰差陽錯地走上了從軍之路。
他走后,妻子香蟬憂急交加,得了一種怪病,每天除了吃一點西葫蘆粥之外,別的什么也吃不下,身體急驟消瘦,臉色蠟黃。可是徐向前無法抽身回來,只有寫信安慰她。沒有多久,善良而柔弱的香蟬,懷著一腔幽思,離他而去。
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徐向前和朱香蟬也算得上是一對恩愛夫妻。徐向前沒能滿足香蟬可憐的心愿,也沒能盡到丈夫和父親的責任。每當念及癡心的香蟬,他總是感到深深的愧疚。
徐向前可以說是黃埔軍校生的“大哥大”,因為他是一期生。他與蔣介石的愛將胡宗南是同一期的同學,當時徐向前在一隊,胡宗南在四隊。他們曾在一個大操場上集合,一個飯?zhí)贸燥?,一起聆聽孫中山大元帥的教導,一起聽校長蔣介石訓話,唱一樣的校歌。他們還一路東征作戰(zhàn)平定叛逆。不同的是,徐向前參加的是“青年軍人聯(lián)合會”,胡宗南參加的是“孫文主義學會”。那時,這兩會對立,斗爭尖銳,只是他們都算不上頭面人物,因此并無直接沖突。從1927年“四一二”蔣介石發(fā)動反革命政變,徐向前和胡宗南才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各唱各的歌。胡宗南率軍多次“圍剿”、堵截徐向前的紅軍;徐向前多次指揮部隊,把胡宗南的軍隊打得落花流水。
抗戰(zhàn)爆發(fā),國共兩黨第二次合作,徐向前為了團結胡宗南一致抗日,曾寫過一封信給他。在信上徐向前稱他為“學兄”,而自己謙遜稱“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