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崇瞪他一眼道:"我就不能入朝為官?你就不怕和我牽涉了?沒準兒將來我還是手握兵權的上將軍!"
陳煜微笑道:"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nèi)艘黄鹋慊首觽冏x書的情景嗎?"
元崇呵呵笑道:"記得,原本咱們?nèi)艘?,但漸飛懂事,顧及皇子多一些。不像我傻得很,總不肯替殿下頂包。"他放緩了聲音,凝視著陳煜道:"他也不像長卿你。你成天貪玩,皇上見老師罰你總讓免了。"
閑散王爺?shù)拈e散世子,一生錦衣玉食就夠了,不需要他學富五車。習武強身是皇上應允。只不過除了大內(nèi)侍衛(wèi)教他,七王爺心疼兒子,掌管內(nèi)庫多少也認得些江湖中人,多找了幾個師父陳煜又學得好了些罷了。
見元崇一點就明,陳煜心里倒有了些顧慮,元崇畢竟是京都守備府的公子。他思索再三后道:"用蓮衣客的身份,我可以不必顧及自己是王府世子,行事更方便,但我在江湖中走動的消息傳出去對王府沒有好處。昨晚你我同時出府,我不見了蹤影會讓有心人聯(lián)想到蓮衣客的突然出現(xiàn)。雖是情勢相逼,但是我也利用了你。有你相陪,我就有了不和蓮衣客重疊的人證。元崇,你最好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元崇遞來的酒打斷了。元崇粗獷的臉上涌起和煦的笑容,"這是藥酒,喝了好好睡一覺。我早就囑人去王府送信,道我拉你賞燈飲酒醉了。"
陳煜心頭一暖,接過杯子與元崇輕輕碰了碰,一口飲盡。他微笑著閉上眼道:"好酒。"
不消一會兒,陳煜的鼾聲漸起。元崇輕聲道:"有我守著你,好好睡吧,兄弟。"
遠處傳來雞鳴聲,年節(jié)終于過完了。
陳煜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精神已恢復如常。他收拾停當,穿好元崇替他備好的錦袍,儼然又是一副華貴世子的模樣。
找了個宿醉的理由,元崇吩咐下人備轎送他回王府。
才到王府門口,就看到阿石伸長了脖子站在大門旁張望。見陳煜慵懶地下了轎,阿石苦著臉迎上去說道:"少爺你總算回來了,王爺醒了一直在找你。昨晚怎么不叫阿石跟著去服侍?"
陳煜揉了揉眉心道:"這個元崇真真害苦我了。他昨晚硬要賭酒,這會兒我的頭還疼呢。王爺身體有無大礙?"
"王爺回府沒多久就清醒了,吩咐少爺回來就去書房見他。"
陳煜"嗯"了聲,進了府門往書房走去,隨口對阿石說道:"酒后口渴得很,想吃果子。找管事的拿些橘子、枇杷來。"
阿石為難地撓了撓頭道:"現(xiàn)在是冬天啊,少爺!枇杷夏日才有,橘子府里倒是有不少。"
"嗯,挑兩簍好的送到我房里。對了,你去弄些蛇來!"
"蛇?少爺想吃燉蛇羹?炒蛇皮?紅燒蛇肉?不過少爺,冬天蛇冬眠,市集上沒有。要找獵戶進山去捉才行。少爺,你不是一向討厭蛇蟲鼠蟻,怎么突然想吃蛇???"
陳煜臉一板道:"誰說我想吃來著?是……和元崇賭酒輸了。他明知道我討厭這些玩意兒,非要我親自去捉二十條蛇。難不成少爺我還真的進山去捉?你去辦,別聲張出去讓那小子知道了!"
他臉上不自然的神情讓阿石忍不住偷笑,心想元崇少爺這招真狠。他大聲應下后見陳煜進了書房,趕緊一溜煙跑去找人弄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