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p>
“……長得矮是我的錯嗎?!”
“我可沒這么說。”男生輕松地擦完黑板上方的邊邊角角,“這種活,不是原本就該男生做的嗎。何必要勉強自己。”
嗯?沒想到謝遠喻意外地溫柔啊。
“對了,手機。剛剛有誰找你有急事兒么?”男生不提還好,一提馬上引得女生回課桌掏出手機開機,一邊面目猙獰地說:“要讓我知道是誰……”
哪知一開機,短信就像潮水一般伴隨著蜂鳴般的震動聲呼啦一下子涌了進來。
女生迷茫地打開一條條新消息,在大腦消化完那些龐大的信息的時候,瞳孔一陣緊縮。從胃深處泛上來的惡心味道幾乎要沖上口腔——
“多少錢”、“包養(yǎng)”、“賣”、“賤貨”、“婊子”……
偶爾是同一號碼,大多數(shù)都是不同號碼。
男生看著路繭刷白的臉,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怎么了?”
女生不應,手還有些微微顫抖,緊緊握緊手機后,就開始機械性地刪著短信。
“喂?!?/p>
“喂?”
“路繭!”
手機被一下子奪過去,屏幕依舊是幽藍色,在明亮的日光燈下有些黯淡,可是短信頁面上的白色的字體卻扎得男生覺得刺眼。
“這是搞什么?!?/p>
路繭給不出答案,泄氣地搖了搖頭。
手機忽然又震動起來,嚇得剛剛癱軟下去的女生又像只炸毛的小動物般驚跳起來。男生淡淡說:“這回是來電。陌生號碼?!?/p>
“你聽你聽,不要給我?!?/p>
“嗯。”他點點頭,從容地翻開手機,“喂”了一聲。
路繭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男生眉間起了個不小的褶子。怎么開始的不知道,只知道后來男生依舊冷淡地打斷:“這位先生,你打錯電話了。這里是XX火葬場,請問你有什么需要么?”
于是便沒了聲響,手機被遞過來,男生左手做了個“搞定”的手勢。
這才接過,馬上關機,然后松了口氣。
“你的手機號碼似乎被放到夜總會傳單上了。”
“我覺得你可能再重新?lián)Q個號碼比較好?!币琅f是淡淡的陳述句。
“哦……”
驚魂未定。
“等一下需要我送你回家么?有點晚了?!迸鷤冗^頭,謝遠喻的眼神平淡無波,語氣疏離敷衍,就好像日??吞姿频?。
“呃,不用了吧。可能只是他們把手機號印錯了吧?”女生擺擺手,“我沒錢又沒色的,應該沒問題的?!?/p>
半晌對方送來一句“我想也是”,把路繭噎得胸悶又不好反駁。
打開家門的時候其實還心存了點希冀。借著門外壁燈的光把鑰匙插進鎖眼里,在轉動鑰匙的一剎那,會希冀從門縫里透點橘黃的光出來。
然后媽媽逆著客廳的燈光迎上來笑著對自己說“出差臨時取消了啊”之類的。
大約是有些可笑,這個幻想最終沒有實現(xiàn)。女生平靜地站在玄關前,淡定地換好鞋,注視著一片漆黑的家,也沒有開燈。摸著凹凸不平的墻紙,一路往樓上跑。
直到跑得剎不住車,一頭撞進自己的房門。
搜刮了房間里所有的零食和抽屜里的零錢包,悲哀地發(fā)現(xiàn)全身上下只有六塊。然后一包過期的餅干,一些還未拆封的薯片。
女生餓得有些不想動彈,逼著自己背了會古文后實在忍不住了。撕下古文書后面的兩頁購書者調查表后揉成一團,就從窗戶里砸出去。
劃了個拋物線。然后“啪”地一聲。完美無缺地砸在了對面房間的窗戶上,借著力又反彈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只幾秒,對面窗戶的窗簾便拉開。然后窗打開,夏理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