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赤水

曾五把小丁從紅十二軍電報小組駐地帶走，去找王征匯報工作。一路上，曾五吹著口哨，望著愈加高遠的藍天。雖然紅軍在長征中，還可聽見遠處零星的槍炮聲，但一想到這個壞蛋終于被捕，可以把008從記憶中抹去，他便掩飾不住地笑起來。

一旁，溫炳德和曹丹在嘀咕著什么。曾五見了，覺得被冷落，便問：“你倆聊啥呢聊得這么歡？”

曹丹對著曾五嘻嘻笑道：“小溫他剛才跟我說，要回去把小丁再審審。我對他說，你要是能讓小丁把008以往發(fā)過的電文都背出來，就算你本事……”

“那怎么可能呢？又不是他干的。”溫炳德打斷了曹丹的話，又道，“就算是他干的，也背不出來啊?！?/p>

“為啥背不出？”曹丹跟溫炳德頂著牛。

“這特務要能背得出，那記性……”溫炳德嘟嘟囔囔地說著。

“等等，等等?！痹宕驍嗔藴乇碌脑?，就像是孫猴子從云霧里跳了出來，“曹丹這話提醒了我?！?/p>

溫炳德有些不滿地瞧了眼曾五，心想明明是自己的話提醒了他么。

曾五卻道：“我也正好回去再審小丁?！彼沉讼聹乇?，“小丁身上一定還有很多的秘密?！?/p>

老八目睹著曾五一干人等帶著小丁離開駐地，便覺渾身似有蒸發(fā)之感，好像飄了起來。剛才他還偷眼瞧見小丁，后者眼神里全是冤情。不過這只是他的感覺，在別人看來也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紅站在趙小四（老八）身后，心中不是滋味，便抱住老八的腰。

老八似乎感覺到了小紅內心的愧疚，說：“幸虧你沒說，才抓住了小丁啊?！?/p>

“可我就是心里不踏實啊。”

“有啥不踏實的？”

“小丁也挺可憐的?！?/p>

“一個特務有啥好可憐的？”

“平時他跟我還挺好的，戰(zhàn)友啊。”

“平時越好，越說明他隱藏得很深、很深?！?/p>

“那倒也是，可我覺得小丁平時一點也不可疑啊，而且還挺要求進步的。”

“那都是偽裝，敵人，尤其是特務很狡猾的?！崩习税炎詈笏膫€字說得很重，“大奸似忠，大偽似真啊。”

“倒是這個理啊。小丁這人裝得太像了。噢，我現在想起來了。以前，在瑞金的時候，有一次，我去資料室，看見小丁從一本書上撕下一頁來。我就問他撕書做啥。他說就是喜歡這頁。”

“他當時啥表情？”老八一臉的好奇。

“他表情——”小紅忽而指著老八，“就像你現在這樣?！?/p>

老八一驚，轉而道：“胡說。”

“就是，就是。他吧，特別急切，剛要走，被我看到了。”

老八變得淡然，卻問：“這事你跟調查組的人說了？”

“說了?！?/p>

“那你怎么沒跟我說呢？”

“你也沒問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