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聲剛落,兩青年就匆忙啟動了油門,黃發(fā)青年抓起我一把扔到摩托車座位上,轟鳴一聲,車如離弦的箭迅速馳開了原地。
朦朧的視線里,我看見一個臉龐熟悉的少年扔下購物袋撒開雙腿朝我狂奔而來。
程颯南,今天,我的命運全在你手了。
事實證明,老天還是眷顧我的,不忍我一個社會主義大好花朵還沒有燦爛綻放就這么被人糟踐。當(dāng)摩托車經(jīng)過一個路口時,那里堵車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堵,因為幾天前的暴雨造成施工路段塌方,別說摩托車,連自行車、行人都過不去。
就在倆劫匪的摩托車掉頭轉(zhuǎn)道的時候,程颯南家的專用司機開著一輛越野將他們撞翻在地。
程颯南從車上下來,把我從兩個流氓青年中間奪走,在他們身上各自狠狠踹了一腳后,讓司機把他們鎖進車?yán)?,然后打電話報警?
胳膊被兩個壞蛋弄傷了幾處,程颯南帶我去他家休息。在寬闊明亮裝修豪華的客廳里,他拿來棉簽蘸著藥水細(xì)心地幫我擦拭傷口。
我靜靜地忍受著傷口細(xì)微而又真實的疼痛,對程颯南的追問始終一字不答。
直到他嘆了口氣,收拾好棉簽藥水,站起身看向窗外搖曳的樹影。
“林老師出院了,你知道嗎?”
我的心里一陣無力,尷尬。
“下學(xué)期,他可能不教咱們了?!?
“為什么?”我立刻叫起來,“他是不是真瘋了,如果還想著阿蘭阿蘭的話,大不了我?guī)退?!”我的聲音都?xì)獾糜行┌l(fā)抖,“只要那個女人還活著……只要她在M城,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
“薄砂。”程颯南轉(zhuǎn)過身,午后的陽光靜謐地投在他愈發(fā)英俊的臉上,他的語氣輕緩老成不似以往:
“你就是個傻子,喜歡誰不成,非要喜歡林老師。他跟咱們不是一時代的人,之間隔著一條銀河你知道嗎?”
“我就喜歡!我就喜歡師生戀,忘年戀,你管得著么!”我白他一眼,氣鼓鼓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昨兒看電視,一男的娶了個老婆比他媽還大一歲呢。林老師怎么了,不就是比我大十八歲么,等我十八歲的時候,他還不到四十,如果他要我,我就嫁給他……”恬不知恥、毫不掩飾。說完這一通話,程颯南靜靜看著我,目光是從未有過的認(rèn)真和沉郁。
“那他呢,他要你嗎?”
七個字,沉甸甸地戳中我的傷口。
是的,林月河不要我。
即便三年、五年,哪怕就是十年以后,他還是不會要我,在他心里,在他的一生里,永遠(yuǎn)只有一個阿蘭。
想到這里,我無比絕望和煩躁,程颯南見我臉色難看,安慰似地上前來拉我的胳膊:
“去打臺球吧,我早都想帶你去那里玩了。你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我恨恨甩開手,窩火而怨恨地剜了他一眼,就好像這一切苦痛的根源都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