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沉默中滅亡(1)

橡皮婚姻 作者:凌眉


第二章

沉默中滅亡

這樣的認真讓袁曉晨迷惑了,的確,想說什么,這才是重點??墒?,在這樣的氣氛下,袁曉晨突然覺得很無語。

他沒有解釋,看著她的眼神也有點冷,這算什么?有恃無恐的攤牌,還是胸有成竹的篤定?又或者,只是洞悉一切的嘲弄,無動于衷的譏諷?

袁曉晨也很認真地想了想,皺著眉,很無可奈何地道:“我也不知道我要說什么。我似乎應(yīng)該說點什么是嗎?”

伊旭杰點點頭,表示她的確該說點什么了。為了鼓勵她說點什么,他甚至動了動身子,一改剛才壓迫似的對望,在她側(cè)面坐了下來。

袁曉晨又想了想,一切都是親眼看到的,明明白白,她不需要去聞他身上的香水味,更沒有勇氣問他和那個女人做了些什么。甚至,他不隱晦,不辯解,不多說,似乎只是在等待她的一個決定。所以,她冥思苦想之后,抬眼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我想,如果你要離婚,我成全你們?!?/p>

與其等他提,不如她來提。

伊旭杰臉色變了變,目光變得更冷了,他站起來,臉色陰沉地瞪著她,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離婚?你休想!”說著,他大步走向書房,啪的一聲,把她關(guān)在外面。

袁曉晨怔了怔,反應(yīng)過來,叫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不離婚,那是想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嗎?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至少,那個紅旗不倒的對象不應(yīng)該是她,好歹她也是新時代女性,那種狗血新聞里出租丈夫或者共侍一夫的事情絕不會在她身上發(fā)生,她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雖然他們的愛情已經(jīng)玉碎,現(xiàn)在僅剩婚姻瓦全。門里寂靜無聲。

袁曉晨知道伊旭杰會睡在書房,今天晚上都不會再出來了。即使沒有這番對話,他也常在書房不出來。那時,她以為他在網(wǎng)戀,現(xiàn)在想來,也許只是借助網(wǎng)絡(luò)在進行一場明目張膽的曖昧。

自己等他這么久,本來以為這么久積聚在心里的東西一定會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像一場狂風暴雨一樣,沒想到居然是風平浪靜,是一種連她自己也沒有想過的云淡風輕,她的怒氣沒有在沉默中爆發(fā),卻在沉默中滅亡了。

這太不正常了。

她應(yīng)該很生氣很生氣,應(yīng)該一哭二鬧三上吊,應(yīng)該披頭散發(fā)鼻涕一把淚一把指責他的,就像狗血劇里演的那樣,讓他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讓他愧疚難當浪子回頭痛改前非??墒牵@多么虛假呀,生活不是演戲,這么久來,她只剩下滿身滿心的疲憊,叫她再來演這么一出全武行,來狂風暴雨一回,只怕還沒到浪子回頭的時候,她已經(jīng)先撐不住偃旗息鼓鳴金收兵了。

是啊,累,到今天,到現(xiàn)在,她除了感覺累,更多的還是麻木。

愛已不在,爭取到一個軀殼沒有用。如果伊旭杰心里已經(jīng)完全沒有這個家,她就算一哭二鬧三上吊,只怕也吊死無人問。

何必做無用功的折騰,何必無事瞎折騰?

所以,離婚吧,放彼此一條生路,到底也是一場成全。

她不是要顯得自己多么偉大,只是實在不想去爭什么了。他們之間始終隔著一道裂隙,他無心彌補,她也寧愿回避。既然他連按摩棒的功能也不能提供,而且也不如陸惠家的小狗那么能噓寒問暖,也許她先提出來放手,對誰都是一種救贖。

可是,伊旭杰說,離婚,她休想。

這又打亂了她的思路。

他沒想過離婚,那他帶著個女人出入酒樓,他在想什么?

袁曉晨帶著無比的困惑洗了澡,躺在臥室寬大的床上,四周都空蕩蕩的,心如同沙漠,一片蒼涼。結(jié)婚照還在墻上展示著曾經(jīng)的幸福,臥室里雙人床上卻只睡她一個形單影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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