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霜的眸光一寸寸從他臉上掃過,這張俊美清逸的臉,表情是那樣冷淡和不耐。他還從未在她面前真心的笑過,他的笑容一定很美,只是,她或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
白流霜清絕的臉上忍不住浮起一絲笑容,縹緲而清冷。
那抹笑容令百里寒一呆,心中忽然滋生出一股微微的疼惜。只是,很快疼惜便被冷然取代。
“我是來看舞技大賽的?!卑琢魉f道,然后翩然轉身,對紅藕道,“紅藕,我們走吧!”
“是!”紅藕答應一聲,雖然不清楚小姐和王爺之間究竟出了什么問題,但是王爺對小姐的冷淡,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她答應了一聲,便要和小姐一起離去。
白流霜的反應讓百里寒有些意外,她畢竟還是他名義上的王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竟對他如此冷淡,心中莫名有些不悅。
他腳步輕移,轉瞬身子便擋在白流霜面前,冷聲道:“怎么,在生氣?因為本王沒有去送你的爹娘,還是因為本王在這里觀舞?不管因為哪一樣,你都是沒有資格的,別忘了你的真正身份!”
他極力強調著她的真正身份,是啊,她是他錯娶的妃,只是有名無實的擺設,連生氣的權利都沒有。只是,她的爹娘已經離開,她再也不用賴在王府厚著臉皮做他的妃了。
白流霜微微一笑,那笑容柔和而倔犟。有些話,她本不想在這里和他說,畢竟有那么多雙眼睛在看著呢。
“王爺,我并沒有生氣,是真的要回去了,有些話,改日我會找王爺說清楚的!”白流霜的語氣是淡淡的,聲音沉靜而冷然。
“什么話?但說無妨。”百里寒回首望了一眼高臺那邊,雖說那里的人們都對他們很感興趣,但還無人有膽子來偷聽他們的對話。
他距離她很近,他身上那淡淡的幽涼凜冽的香氣也隨風沁入她的心肺。白流霜在心底無聲嘆息一聲,淡淡說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話,只是,流霜的父母已經歸鄉(xiāng),從今日起,流霜不會再回王府了?!?/p>
“什么意思?”百里寒雙眸一瞇,眸光倏忽變得凜冽。
白流霜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王爺難道忘記那夜所說的話了嗎?”
他自然沒忘,只是這些日子在心中已經把她當做了貪戀王妃之位的女子,她忽然放手要離開,他一時有些難以理解。他眸光玩味地凝視著白流霜,她不會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戲碼吧。
“你是說,從今日起,你我再無瓜葛?”他的語氣冷冷淡淡的,心底卻有一種別樣的滋味,空空落落的。
“是的,從今日起,我們已經和離,流霜再不是王爺?shù)耐蹂??!卑琢魉獦O力壓抑著心頭暗涌的悲涼,輕聲說道。
“能告訴我,是什么原因令你忽然放手嗎?”百里寒唇角輕勾,逸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放手?流霜從來沒有想過要抓著你不放的?!卑琢魉獦O力壓下心頭暗涌的氣惱,平靜地說道。既然要離開,何必再糾纏,轉身和紅藕緩步離開。
百里寒倚在樹干上,眼前柳枝輕拂,扯下一根柳條,在手中輕輕揮舞著。
早就知道白流霜喜穿白衣,但是今日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白衣翩然的樣子。她的背影很美,身姿纖秀,白裙飄蕩,裙擺上灑著朵朵銀白色梅花,衣衫隨風飄揚,令她整個人看上去飄逸出塵,宛若白梅,自有一種高貴孤傲的氣質。
是啊,她好似從未說過不走的,記得她說過,一月后會離開。一月之期,如今還不到一月。
她說父母已經歸鄉(xiāng)。難道?猶若有一道白光,劈開了百里寒有些混沌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