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片冷涼,我的背重重的撞在了醫(yī)院走廊的墻壁上,領(lǐng)口被任熙亞緊緊拽著。在我大腦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的問句之時,她卻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松開了手,自我安慰般的嘆了口氣,喃喃道:“不可能的,肯定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怎樣和任熙亞解釋有關(guān)耳釘?shù)氖虑?,心里卻清楚的知道,至少不能告訴她這枚耳釘來自薛云軒的饋贈,不然的話,太過殘忍。
“我說你,叫什么來著……”任熙亞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我的耳朵上沒有動,就像要死死的再盯出一個洞來:“上次的事,薛云軒說,讓我見了你的時候和你道謝?!?/p>
“我是秦瀾珈?!蔽掖鹆怂膯栐?,想起那次在飯店里,因為任熙亞而和戴令眠的沖突,微笑著擺了擺手表示不必客氣。
“告訴我!當(dāng)時你為什么會去保護薛云軒?”她忽然出其不意的問道,如此咄咄逼人。
沒料到她會這樣問,使我呆在了那里,為什么呢?就因為他是我喜歡的人,所以我看不得他受一丁點的傷害。哪怕他的心中,想要好好保護并且珍惜的人不是我,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替他擋下戴令眠的拳腳。只是,這樣的心意,沒有辦法真實的對著眼前的任熙亞說出來吧。
“你說那個啊,哈哈……不管那個人是再怎么惡劣的小混混,他也是我家里的一份子,當(dāng)然不可能讓他在外面胡亂傷害別人嘛?!?/p>
我絞盡腦計的編出謊言,笑的連自己都覺得虛偽:“其實,在那個時候,就算不是薛云軒,是別的什么人被他威脅到的話,我也一定會去出手幫忙制止家里的那個小混混的?!?/p>
這話顯然不被人相信,任熙亞還是審訊一般的看著我:“你……真的不是喜歡薛云軒?”
我深怕被她看穿什么,死命的搖頭。
“自欺欺人,不累嗎?”她似乎是有些生氣,甩下一句話掉頭就走。
是的,自欺欺人,我一直都在做著這樣的事情,除了楊林夕以外,幾乎對任何人都否認(rèn)著自己的心意。本來這樣卑微的心意就該早早放棄,可是,我說服不了自己。
任熙亞顯然也是心緒繁雜,居然都走錯了方向,返回來路過我身邊的時候,看著我,忽然拿出了一張紙,刷刷的寫了手機號碼給我:“算了,看在你曾經(jīng)幫我們忙的份上,做個朋友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
我接過紙條,有個在心中盤旋了很久的念頭忍不住就冒了出來:“任熙亞,聽說薛云軒經(jīng)常在氣象臺觀測氣象么?”
她詫異的點了點頭。
我微笑了一下,重新直視著她的眼睛:““方便的話,帶我一起去看看吧,我真的很好奇啊?!?/p>
任熙亞緩緩伸手捂上了右眼,挑起唇角笑了:“那你什么時候想去就聯(lián)系我吧,很多人好奇過吧,包括,曾經(jīng)的我呢……”
最后的那幾個字低微到就像要消失不見,只是慶幸總算是將氣氛緩和了下來,我松了一口氣,道別后看著任熙亞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忽然就想起了最早和薛云軒說起氣象觀測臺的事情,他幾乎是毫不客氣的對我吼著不愿我接近那里。而任熙亞,對那里顯然是熟悉的,只是這么一想心里又不是個滋味。
我順著樓梯慢慢的走了下來,卻更加意外的瞅到了曾晴想,她提著一兜水果,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上來。
我揚起手剛要和她打招呼,曾晴想一抬眼看到了臺階之上的我,似乎是愣住了,好半天,才低聲的問我:“瀾珈,你來看望楊林夕,為什么,不叫著我一起?”
其實我原本可以輕松的解釋有去叫過,可我被她的眼神嚇住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懷疑、冰冷、又像帶著些受傷的意味,她默默的看了我半天后和我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我呆愣在樓梯上,一堆話全部卡在了嗓子眼里,幾乎失去了叫住她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