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我們變成了物理學(xué)家,或是生物學(xué)家,拿著放大鏡研究這些夾縫中的文明。不過這些文明有時候也像溫室的花園一樣欣欣向榮。現(xiàn)在我們可以從宇宙的高度來考察人類了!機艙就是我們的研究工具,透過窗子觀察人類,然后重溫我們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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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駕駛員正在麥哲倫上空,飛過加頁戈斯河南部一條古老的熔巖通道。這條通道上沉積的火山礫將近有20米厚。飛過這條通道,他又遇到另一條,以及第三條一樣的通道。再往前走,所有的山峰上、或是所有200米以上高度的山丘上,都會有一個火山口。不過這比不上憤怒的維蘇威火山,不過是平原上的一些炮彈坑而已。
昨天,仿佛這里成千上萬的火山還在一起向天空吐出烈焰,此起彼伏的轟鳴就像地下有無數(shù)合奏的管風(fēng)琴。但今天,這里的一切十分安詳,我們只能從飛機上看到鑲嵌著黑色冰川的一片蒼茫大地。這不免令人十分意外。
而且更遠(yuǎn)的地方,那些沉寂多年的火山周圍已經(jīng)被一片枯黃的野草覆蓋,間或還在低洼的地方長出一棵樹,好像虬曲的盆景中長出的一朵小花。日暮籠罩著大地,枯草叢生的大地上如同美麗的花園一樣,涌動著生命的脈搏。曠野上只有火山口附近有些許突起,放眼望去一馬平川。野兔在草地上奔跑,還有不知名的鳥兒掠過地面,生命開始沉積在這片土地上,并漸漸籠罩了這個新的星球。
最后,在彭塔阿雷納斯(智利南部海港城市)的郊外,這些火山也慢慢變得溫順起來,僅剩的幾個火山口也被填沒了,原來火山起伏的坡地上長出一片油油的綠草,好像是堅韌的亞麻線把火山口的裂縫縫合起來。平坦的地面讓人們漸漸忘記往日的喧囂,這片草地早就掩蓋了山坡上那些滄桑的印記。
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世界的最南端。自然界的奇妙讓我們居然能在原始熔巖和南極冰川相望的地方找到一塊樂土,距離黑色熔巖非常近的一片沃土。這是絕對是一個奇遇。人類就像漫漫宇宙發(fā)展過程中的旅客,只不過機緣巧合來到了這一短暫的時間里,而又找到了這樣宜居的花園。如果把這段歲月看做一個地質(zhì)紀(jì)的話,在歷史長河里,這僅僅是受到恩賜的一個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