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百事如意喲!”兆鵬揶揄地說,隨之刻意地問:“你偷回來個媳婦族長不準你進祠堂拜祖,你心里受活不受活?臉上光彩不光彩?”
“你放屁!”黑娃像遭到火燒水燙似的從椅子上彈起來,臉色驟變,“你當校長閑煩了是不是?想拿窮娃尋開心了是不是?”
“罵得好黑娃。黑娃你罵得好。使勁罵!把你小時候罵過的那些臟話丑話全罵出來,我多年沒聽太想聽你罵人了!”兆鵬笑著催促說,“你怎么只罵一句就不罵咧?”
黑娃鼻腔里哼了一聲,轉身朝門口走去。兆鵬趕過來抱住他的肩頭:“對對對呀,這舉動才像黑娃的舉動。聽不順耳的話脖子一擰眼一瞪,拔腳轉身就走,我記得黑娃你自小就是這號倔豆脾氣?!?/p>
黑娃氣躁躁地問:“你到底要干啥?”
“沒事就不能叫你來諞諞嗎?你忘了咱們哥兒弟兄的情分了?!闭座i反倒責怪黑娃,“到我這兒來放得暢暢快快的,甭擺出拘拘束束的熊樣兒!問啥都是‘好著哩’‘差不多’。我跟你怎么說話?”
黑娃釋然笑笑:“你是校長嘛!”
兆鵬不介意地說:“我當校長又沒當你黑娃的校長,你躲我避我見了我拘束讓人難受?!?/p>
黑娃解釋說:“你不知道哇,我天南海北都敢走,縣府衙門也敢進,獨獨不敢進學堂的門,我看見先生人兒就怯得慌慌。你知道,這是咱們村學堂那個徐先生給我自小種下的癥。”
“你真了不起黑娃?!闭座i轉了話題,“我在咱們白鹿村只佩服一個人,你猜是誰?就是你黑娃。”
“我?”黑娃撇撇嘴角自輕自賤地說:“黑娃頭一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