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眉頭一皺,黑虎軍為什么撤離她并不明白,但是經(jīng)過這幾個月的戰(zhàn)陣,她也知道臨陣脫逃是什么罪名。既然黑虎軍敢把這些賤卒放在這里,就是斷定他們沒人能得以生存去泄密,這也是為什么剛才劉二說那番立功鬼話時,她忍不住嘴角的嘲諷。
現(xiàn)在老卒子讓自己去搬救兵,顯然是給了自己一個光明正大逃離此地的理由,為什么?平時他跟自己并不親近??!“先不提你為什么讓我去報信,黑虎軍定然有人留在附近看守我們,而且就算報信順利,馮將軍派兵過來,這一來去得三天時間,估計那時候赫蘭人早就攻破此地,你也斷無生還的道理!”水墨目光炯炯地看著老卒子。
老卒子眼中的神情顯示他越發(fā)覺得有趣,掃了一眼躲在干草垛后面的魯維,剛才就發(fā)現(xiàn)他了。這小子就知道躲著,卻不知道身后的影子早就把他賣了,老卒子微微一笑,“你不拋棄兄弟,我喜歡!”
水墨有點想翻白眼,怎么又是這個理由,跟顧邊城的一樣,魯維什么時候變成護(hù)身符了?不能拋棄親人兄弟是常理,身為現(xiàn)代人的水墨,這種觀念已經(jīng)深入骨髓。但在這個刀山血海的戰(zhàn)場上,似乎變成了一種難得的美德。
“如何?”老卒子笑瞇瞇地問。水墨看看一旁的魯維,他顯然動心了。心下無奈,水墨只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伸手把令牌拿了過來。老卒子見她拿了令牌之后轉(zhuǎn)身欲走,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忘了說一句,這個令牌只能一個人用!”說完背手而去,不去管水墨和魯維什么表情。
“阿維,記住老卒子說過的路線了嗎?”水墨一再地叮囑著。魯維連連點頭又心里不安,“阿墨,要不然還是你去……”不等他說完,水墨立刻打斷了他,“原因我跟你說過好幾次了,我馬騎得遠(yuǎn)不如你,現(xiàn)在報信需要速度,我留下來自然有辦法拖時間,而你不能,再說此去未必就是生路,你一定要小心黑虎軍的阻攔!”水墨快速地說完之后,立刻拍了一下馬屁股,這是老卒子故意留下來的一匹戰(zhàn)馬,說是生病,其實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戰(zhàn)馬訓(xùn)練有素,悄無聲響地開始奔跑,蹄子上包裹的燈草麻布,讓它落地沒有半點聲音。魯維依依不舍地回頭看向身影越來越小的水墨,雖然她自信滿滿地保證有信心能夠拖過三天,但是魯維還是心慌至極,只能一再告訴自己,快跑,拼命跑,一定要跑出去,一定要帶人來救水墨!
看著遠(yuǎn)去的魯維迅速消失在夜色里,水墨輕輕出了一口氣,她一轉(zhuǎn)身,有點吃驚但也不算意外地發(fā)現(xiàn)老卒子正站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老卒子顯然想說些什么,水墨不容他開口,直接問:“劉二搞定了?”老卒子一愣,雖然這話聽著生僻,但還是能理解水墨的意思,“哦,他不睡上個三天三夜是醒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