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去海州打工,挺好的……我們總經(jīng)理也來了,想請您吃飯,您給個面子?”
“哎呀,我晚上有安排,總經(jīng)理?明子,咱是誰跟誰呀?這樣吧,我到場,在哪兒?”
劉明看了看左云飛,說:“就在青花大酒樓吧!具體房間,我一會兒再告訴您!”
“好好,那就這樣兒?!?/p>
劉明長出了一口氣。左云飛說:“多大的官?。孔V不小?!眲⒚髡f:“院長,法院的院長,是我爸一手提拔的,還挺講義氣,就是有點(diǎn)那個……”左云飛說:“他只要那個咱就不怕,他越那個,咱就越那個,他不那個,咱們怎么那個?只是青花那個飯店,檔次夠嗎?”劉明說:“他們那些人什么沒吃過?猴腦子都吃過,就差個人腦,只要咱那個到位,他就那個了?!弊笤骑w說:“那樣的話,咱現(xiàn)在就走?!彼麖耐蹙w峰手里拿過密碼箱,拿出兩捆錢來,扔在床上,說:“弟妹,這回你放心吧,發(fā)子有希望了。這點(diǎn)錢你們先花著,別把生活質(zhì)量降低,委屈了孩子?!卑l(fā)子媳婦手足失措,抓過錢,說:“左大哥,這么多錢,我哪能留,我現(xiàn)在生活還過得去,你快收起來吧!”左云飛說:“發(fā)子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還客氣啥?我走啦!”剛走到門口,發(fā)子的小兒子跑進(jìn)來,臉上帶著幾道像貓撓過的紅印兒,身上沾滿泥土,還有只有在菜市場才有的爛白菜的葉汁,書包在地上拖著,像個打了敗仗的小逃兵。發(fā)子媳婦大驚失色:“亮亮,沒去接你,怎么跑回來了?”孩子說:“他們說我爸是罪犯,讓我給打了,他們也打我,我不上學(xué)了?!卑l(fā)子媳婦從地上拎起書包,說:“左大哥,你看看,可咋整,剛上一年級,就這樣兒,人活著可真不容易……亮亮,還得上學(xué),以后別自個往回跑,放學(xué)媽媽去接你,別跟人家打架……”孩子振振有詞:“我有尊嚴(yán),他們說爸就是不行,欺負(fù)我就是不行!”左云飛蹲下身,摸了摸他臉蛋上的戰(zhàn)傷,笑著說:“小子,是金發(fā)的兒子!”發(fā)子媳婦說:“亮亮,跟大爺和兩位叔叔說再見!”亮亮調(diào)整一下情緒,說:“大爺再見,叔叔再見!”
三個人都笑了,笑著和亮亮招了招手。
左云飛說:“嗨,我小時候,也這樣兒。”青花大酒樓是左云飛當(dāng)年常來的地方。站在這個裝飾豪華的酒店門口,左云飛臉上的不堪回首的神情時隱時現(xiàn)。他良久地看著,一個全新的思路在心里漸漸地鮮活,一座比青花大酒店更為闊綽壯觀的大酒樓在眼前清晰起來。在海州一時不敢大展拳腳,差就差在這方面。在這里可以宴請那些用得著的四方大員,可以招待八方朋友,可以擺酒慶功……而且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用它織就一張大網(wǎng),像傘一樣的大網(wǎng)。有了這把傘,還怕什么風(fēng)風(fēng)雨雨?要掙錢,掙大錢,光靠自己不行,還要有另一種人,就像今天請的這位,多多益善……以前也不是不明白,就是和自己的性格不太對路,不逼到一定程度做不來。這種性格要改,適者生存,與時俱進(jìn)……妙,實(shí)在是妙!他為自己這個新的想法興奮不已,對身邊的劉明和王緒峰說:“干,回去就干!”劉明說:“左總,干什么?”左云飛說:“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