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頓住腳步,示意花廬噤聲,將自己整個人隱在花陰下,只聽另一個女子附和道:“娘娘,奴婢看著也看出些門道,皇上今天句句都刺她,看著就是厭倦她了,當(dāng)初寵她也不過是因為她是襄吳公主罷了?!?/p>
“那是自然。不過本宮最近聽說容妃的罪只怕是定不了了。”
“算那個容妃運氣好,只是,需要娘娘從中斡旋嗎?”
“本宮根本不需要費力,只等著看好戲。容妃的罪遲遲未判,根本就是要看襄吳和南詔兩國戰(zhàn)況而定??墒撬雷锟擅?,活罪難逃,再怎么著也得禁足幾個月,這擺明了就要將蘭林宮變成冷宮……”
聽著人聲,像是慧貴人和她的貼身侍女。我靜靜地聽著,不發(fā)一言。待她們兩人的嬌笑聲飄遠(yuǎn),我才對花廬道:“回宮。”
回了冷碧苑,我便讓花廬準(zhǔn)備熱水洗浴。
浴桶中盛滿了熱水,水面上鋪滿了玫瑰花瓣,散發(fā)著馥郁的香氣?;◤]扶我浸入熱水,輕輕地將水撒到我的背上,低聲道:“娘娘,慧貴人今天說的,也并非沒有道理。蘭林宮若真成了一座冷宮,那么以后若是有什么不利的由頭都會找到咱們的頭上。”
熱氣蒸騰,將鮮花的馥郁香氣四散開來。我撩起一串水珠,微側(cè)了臉,淡淡對她道:“花廬,無知婦人的話,也是聽得的?”她還想說什么,我已然道:“本宮想一個人休息一會,你先在外面候著吧,小心看著。”花廬無奈,只得福身出去了。
待四下靜謐,我長舒了一口氣,從水中拾起一片玫瑰花瓣,放在手里看了看,又讓它飄落水中。
月光下,他的目光通透而悲憫,對我說,若是連立足都難,又怎么為襄吳籌謀?
“江楚賢,你到底想說什么?”
熱霧蒸騰在臉上,凝成細(xì)小的水珠,又互相融匯,匯成大水珠滾落下來。
江楚賢的話一直在耳邊盤旋。他的目光如月光般通透人心,讓任何想法都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