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石破天驚的雷聲,撼得大地都顫了下,聶士成身子一個激靈?!耙兲炝??”聶士成喃喃自語一句趨步窗前,但見墨云緩緩地向著太陽壓去。涼風(fēng)迎面襲來,帶著絲絲涼意,聶士成癡了一樣呆呆地站著。忽地,只聽他想起什么似的張口喊道:“單彪!單彪!”
“大人,單頭兒方出去了?!?/p>
“傳令下去,所有輜重一律放在車上,搬下來的都重新裝上!晚上值哨加倍,一有風(fēng)吹草動,立刻以焰火告知!”
“嗻?!?/p>
“還有——”聶士成沉吟下,輕輕擺了擺手。見李德從月洞門處過來,轉(zhuǎn)身自搬了雕花瓷墩放在門口,一撩袍角坐了,說道,“不要行禮了。你就是李德吧?”“標(biāo)下正是。”李德到底還是甩馬蹄袖行了禮,起身賠笑道,“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聶士成沒有理會,移目掃眼一側(cè)的崔鈺,問道:“你呢?”
崔鈺個子高高的,又黑又瘦,凸出的顴骨上嵌著一對又黑又亮的小眼睛,聞聲上前一步躬身道:“標(biāo)下崔鈺見過總兵大人?!薄班??!甭櫴砍牲c點頭,道,“怎的就你們兩個?”
“袁大人留了五個兄弟聽大人差遣。”李德有意無意間舒了口氣,“方才瞧著要變天,其他幾個說袁葉二位大人行得匆忙,不曾帶著雨具,故趕了前去?!薄笆菃幔克麄兛烧鏁倘藚?。”聶士成冷哼了聲,道,“那你們兩個呢,怎么不一塊兒去呢?”
“這——”李德嘆了口氣道,“他們動的甚心思,標(biāo)下不說大人想必心里也亮堂。這不安穩(wěn),漢城只怕亦如此,既如此,待哪兒還不都一樣嗎?”
“哦,沒看出你小子傻頭傻腦的,心思還縝密著呢。你在這多少年月了?”聶士成挪了下身子,道。
“回大人,標(biāo)下在朝鮮少說也三年多了?!?/p>
“三年,不算短了?!甭櫴砍擅祭夤嵌堵淞讼?,沉吟道,“此去漢城道路你二人可熟悉?”
“熟悉,這一月往來少說也五六趟呢?!贝掴暆M臉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