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高二?!?/p>
“我看你不像學(xué)生,倒像個無家可歸的小流浪漢?!?/p>
我的臉?biāo)⒌丶t了。
女孩雙手捂住嘴巴無聲地笑了,“生氣了?跟你開玩笑呢。你是哪個學(xué)校的?”
“實驗、實驗中學(xué)。就是,黃河大街的那個?!蔽艺f得一點都不自信。
“當(dāng)然是黃河大街的那個,我們奉城不就一所實驗中學(xué)嘛?!迸ξ业墓室鈴娬{(diào)示以不滿。
“你是哪個學(xué)校的?”我生怕她順著實驗中學(xué)的話題往下聊,那可就壞菜了。
“五中的,我也在上高二。你明年想考哪所大學(xué)?”我都不知道五中在哪個區(qū)。
“我、我還沒想好呢。你去北京干啥?”
“我媽給我找了個教小提琴的老師,讓我拜師學(xué)藝?!迸⑤p嘆了口氣,“其實我不想學(xué)小提琴,我想考文科?!迸⒑莺莸刎嗔伺艘谎郏澳憬惺裁疵??”
“郝勇?!闭f完,我就后悔了。
“我叫章姍姍。”女孩隔著母親,在窗子上哈了口氣,用手指一筆一畫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女人瞇縫著眼睛,抬起頭,眉心處的“人”字更深了。她的臉壓出了一個不規(guī)則的圖案,就顯得沒有剛才漂亮了,甚至有些丑陋。
“閉嘴!不許你跟陌生人說話?!迸藚柭暤馈V?,沉重的頭重又伏了下去。
章姍姍沖我吐了吐舌頭。我倆都笑了。過了一會兒,她靠在女人的肩膀上睡著了。
我走到列車的連接板處,點上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