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杰夫在威尼斯,死亡在瓦拉納西》(27)

杰夫在威尼斯,死亡在瓦拉納西 作者:(英)杰夫·戴爾


“你真的覺得我那么有興趣嗎?”

“我真的覺得你是那種人?!?/p>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那種人?!?/p>

“狡猾?”

“急切?!碧貏e聰明的評論。說出了這個詞以后,他如釋重負。

她往前傾,吻了吻他的嘴。他記不得上一次是什么時候,在公共場合,一個簡單的吻,衣冠整齊的吻,可以如此充滿了渴望。但是誰的渴望?渴望什么?沒有答案。某個瞬間,他想到她也許會改變主意,最后還是會邀請他回她的酒店,但這個吻的目的顯然是確認她要離開了。

“你真的不告訴我你住在哪里嗎?”

她聳了聳肩。除了目送她離去,他什么也做不了。黑頭發(fā)披掛在她的肩上。裸露的裸肩。她的背部,她的屁股,她的腿,她的腳踝,她可愛的白色涼鞋。

這次艷遇帶來的巨大而沒有實現的承諾所留下的真空把他集聚的興奮頓時化為了無窮的焦慮。他重放這他們這次相遇的點滴--幾個奇怪的詞語、幾個瞬間、幾次瞥眼--但不夠集中,以至于到最后除了折磨,什么也沒留下。一個單詞此刻像刺青似的不斷刺著他的腦袋--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但是--他媽的!--他不應該這樣想。他是快樂的,他有這樣一種活躍的--或者說,引發(fā)焦慮的--感情,讓他意識正是這樣的事件讓生活值得過下去。最直接的解決方法是去吧臺拿一杯貝利尼。只剩下最后幾杯了。幾分鐘后,服務生就會停止服務。他看見大衛(wèi)·格蘭丁走過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認識杰夫快二十年了。從理論上說,他是杰夫最老的朋友中的一個。他的確是,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如此,如果像西里爾·康納利說的,最老的朋友也是最難從敵人中分辨出來的人。大衛(wèi)要去黑格酒吧。菲爾·斯班德,仍然穿著他從斯坦思泰德機場就穿著的標志性的奶油色西服,也會去那里。凱撒、梅拉尼,以及倫敦當代藝術館的其他人也會去。中間有一陣短暫的迷茫,所有人都在等別的人。但他們走出了派對,喝醉了,滿懷著雙年展第一晚的興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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