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我和陸優(yōu)第一次見面就是在火車上。那是在大一的冬天,我和幾個同學組織了一次社會實踐,在寒假的時候去湖南新田縣支教。
當時買的是學生票,坐票,14個小時。我第一次坐這么長時間的硬座,起初的一兩個小時倒是覺得又新鮮又激動。
恰逢春運,火車上幾乎是擠得水泄不通,即便是想站起來走到車上的洗手間也是極其費力的事,更別說是坐久了想舒展一下身體,伸伸胳膊抬抬腿了。
一路上說說笑笑,聽聽歌打打牌,時間倒也過得不慢。只是到了晚上,車廂里逐漸安靜下來,車燈昏暗,乘客們都選擇各種姿勢進入了夢鄉(xiāng)。
同行的同學都不是第一次坐過夜的硬座,雖然坐著睡覺不甚舒服,但還是掩不過沉沉倦意都睡著了。只有我,無論用什么姿勢都沒法坦然睡著。
我坐在三人座的中間,共用的小桌子離我太遠,想趴著睡幾乎夠不著。無奈之下只好僵著身子倚著座位閉上眼睛試著入睡。這么睡覺實在不太踏實,迷糊之間覺得脖子酸疼得厲害,似乎還有人在輕拍我的肩。
實在困得厲害,眼皮撐不起來,心里做了好幾次掙扎,才勉強睜開眼。睜眼之后我就徹底清醒了。
因為我的睡姿實在是不太方便,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發(fā)展成這個地步的,但我確確實實是把頭枕在一個人的肩上,兩手抱著他的手臂,親昵得讓我都不得不臉紅一紅。
而這個被我像抱枕一樣摟著的人,臉可能比我還要紅。
他就是陸優(yōu)。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戴著一條深灰色的格子圍巾。皮膚白晳,清爽的短發(fā),淺茶色細框的眼鏡,很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鏡,輕輕地咳了一聲。
我趕忙松開他,抱歉道:“不好意思??赡苘噹镉悬c冷……真的是不好意思啊?!?/p>
他依舊還在臉紅,開口說:“要不然你和我換個位子吧,在里面你可以趴著睡?!?/p>
我睡意全無,搖頭說:“不用了。你睡吧,剛剛真是對不起,我可能以為你是車壁?!?/p>
他輕輕地笑起來:“我白天已經(jīng)睡過了,你趴著睡一會吧。要不然到了3、4點的時候很難受。”
難怪我在白天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他的存在,原來他那時候一直在趴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