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他,這人,咋樣?”
“嗯,和我是過命的兄弟,我們倆從小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怎么了?”
“沒啥,我有點(diǎn)怕他!”
“他有啥好怕的,在我眼中,就是一個愣頭青,什么事都依著我去。要不還叫兄弟干什么啊,兄弟可不是白叫的。”
“可不像我爹,我從小的時候,娘就被小日本打了,開始的時候,爹還有點(diǎn)血性,拿著鋤頭要給娘報仇,結(jié)果還沒出村,就碰到鬼子的車隊(duì),幾百號人的大車隊(duì),見了我爹立即抓過來,要抓壯丁,修鐵路去,我爹不同意,就使勁打,硬是把我爹打地落下了病根,我爹掛念我一個人,家里沒人照顧,怕我餓死家里,半夜就偷跑了出來,后面的狼狗、汽車、機(jī)槍跟著響了多半個時辰,我爹都跑得虛脫了,這才好不容易跑回家,老家算是徹底不敢待了,落下了心病,膽小怕事,一聽到槍響,雙腿就開始哆嗦?!?/p>
“不行,你這么一說,我心里面有計較了?!倍白テ鸶C頭,使勁地咬了一口,攏共不過一條縫的眼睛露出興奮的光。
“咋了,你還要出去???你出去就沒有人陪我說話了,再說了,外面都有我們仨的掛像,不管到了那里,都能被人認(rèn)出來,那樣就完了?!?/p>
“啊!不怕,我簡單化化妝就行了,以前,村里廟會打醮的時候,我就會跟著村里的戲班子到處竄,別的不說,戲班子后臺我是天天逛幾個來回,”說著說著,二蛋忽然說漏嘴了,“有次,我進(jìn)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婆娘換衣服,露著小褲衩子,笑死我了,然后整個后臺的女人都抓著假的紅纓槍、長刀、劍沖我奔來了,幸虧戲班子的班主看我年齡小,才讓我在里面待著,但也是一頓好打。跟著戲班子我學(xué)會了化妝。不信一會兒你瞧瞧?!?/p>
二蛋化妝的速度很快,用的原料也簡單,就是鍋灰、生雞蛋、面粉和秀玲剪完后留下的頭發(fā)。
等二蛋一出來,看著二蛋滿臉都是麻點(diǎn)點(diǎn),還有大癩子,長頭發(fā),背有點(diǎn)駝,腳也有點(diǎn)拐,秀玲的彎眉就蹙了起來,忍不住眼角一挑,笑了出來,“你咋又是一個要飯的造型啊,外面走的人哪有這么夸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