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游和儀式都很完美。伊麗莎白戴上了王冠,前額上涂了油,手持英格蘭的權杖??ㄈR爾主教聽說不出幾個月她就要嫁給基督教國度之中最虔誠的天主教國王,便滿懷欣喜地主持了這次儀式。加冕儀式之后,這位女王的本堂神父便施行了除去高舉圣體這一環(huán)節(jié)的彌撒儀式。
伊麗莎白從昏暗的修道院走出,走進明亮的火光下,然后聽到了人群高聲歡迎她的聲音。她在人群中穿梭,讓所有人都能看見她——她將會是所有人都愛戴的女王,而他們的愛正象征著她的苦盡甘來。
在加冕禮的晚宴上,緊繃的喉嚨讓她說不出話來,臉頰也因為發(fā)燒而泛起紅暈,但無論什么都無法令她提前離席。女王的斗士騎著馬步入大廳,儀式性地向來賓發(fā)起挑戰(zhàn),而新任的女王對他露出微笑;對羅伯特·達德利這位最為忠心的前叛國者露出微笑;對她的新議會成員們露出微笑——雖然他們之中的半數(shù)天生就是墻頭草;她也對她那些突然之間回憶起了血緣關系與義務的親戚們露出微笑,雖然他們的頓悟是因為她已經不再是嫌疑犯,而是立法者。
她一直到凌晨還醒著,直到她信任的凱特·艾什莉壯起膽子——畢竟她曾是伊麗莎白孩提時代的家庭教師,那時的伊麗莎白還不是女王——在伊麗莎白的耳邊低語,告訴她該上床歇息了,不然明天恐怕會累到起不來。
愿上帝令她明早長眠不醒——在遠方的諾??耍住み_德利這么想著,于無眠的等待中度過漫長而黑暗的冬夜,等待著冰冷的黎明到來。
羅伯特·達德利從宮中某位女士的床邊坐起,如同年輕的阿多尼斯阿多尼斯是希臘神話中的植物神,有著不老的英俊容顏,人類和神祇的女性都為他傾倒。愛與美的女神維納斯曾經主動展開追求,而他卻始終冷漠不為所動。據說他的化身有秋牡丹、玫瑰等等,后來人們便以他的名字作為花樣美男的代稱。。他冷冷地以吻作別,撥開她搭在自己脖頸上的手,徑直走去女王位于白廳宮的會客室,但仍然未能趕上與伊麗莎白獨處。他發(fā)現(xiàn)她已經在和威廉·塞西爾議事了,他們坐在一張小桌前,面前放著幾張紙。她抬頭朝他微笑,但并沒有招手示意他靠近,他只好倚靠在一旁的木板墻上,就像另外十來個早早起床想向伊麗莎白獻殷勤,卻被塞西爾搶先一步的人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