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錯了,”深海笑了起來,他歪著頭看著我,眼神頗有深意,“我對別人并沒有類似的感應。殷茉,在你的身體里有我的血。你忘了嗎?”
感應?!
我的頭頂上好像有雷轟隆隆劈了過來,五官都僵硬了,完全做不出任何表情。我瞪著深海那雙幽藍色的漂亮眼睛——如此誠懇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說笑話,可是……所謂的感應,那不是我對夜鯊編出來的瞎話嗎?
深海繃不住,又笑了。一邊笑一邊把手按在了我的額頭上,“真的,殷茉。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敢拿夜鯊砸出來的大包向你起誓?!?/p>
“你能感應到我的想法?”我揉了揉僵硬的兩頰,木然地反問他,“多遠都可以?”
深海收起了笑容,目光轉(zhuǎn)為深沉。這一次,他的表情變得正經(jīng)了一點,“是的,殷茉,這是真的,不過距離遠的時候,感覺會變得模糊一些,我只能大概地判斷出你的情緒是好還是不好,是在緊張還是在焦慮?!?/p>
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才算正常了,“我也能感應到你?”
深海認真地想了想,眼神里微微流露出一點點不確定來,“應該會有,但是具體可以感應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我用兩只手捧住了自己的腦袋無力地呻吟了一聲,“前段時間我很煩躁,夜夜做噩夢。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深海垂下眼瞼,重新端詳起自己修長的手指來,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應該是……月光石被阿摩騙走的事?!?/p>
這就說得通了,我不太想在這個時候提到月光石,于是換了個話題問道:“你知道阿摩來這里了?”
深海點點頭,眼中掠過一絲黯然,“在我們的人當中,阿摩要算是能力最強大的人。夜鯊會網(wǎng)羅他,我能猜到的唯一原因就是月光石。”
我了然,“所以你跟蹤了他?”
深海將后背靠回到墻壁上,這是一個放松的姿勢,但是他的神情依然帶著幾分沮喪。他的表情要比剛才提到這個人的時候平靜了許多,長長的睫毛眨呀眨的,眼中一片清澈。窗外一片剛剛燃起的火燒云就跳躍在他的眼睛里,看上去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他那亮麗的眼瞳中央熊熊燃燒。
“阿摩對于夜族人改變自己身體的做法一直很好奇,”深海緩緩說道,“也許……已經(jīng)好奇到了想要親身一試的地步了,只是我們都沒有察覺。我猜他會很樂意拿你身上這半塊石頭作為送給夜鯊的見面禮的。”
他語氣中有些莫名的東西令我的后背瞬間發(fā)涼,我想我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他在意的只是如何突破你們的老族長設下的封印順利地取到石頭,而不會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