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多爾科夫斯基向這位男子致謝,并說自己要馬上登機。他走到舷梯上,又有些遲疑,回轉身說:“彼得……你已經(jīng)遞交了飛行計劃嗎?”
數(shù)月以來,彼得一直是這位總裁的專機飛行員,他能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
“是的,先生。遵照您的安排,飛往伊爾庫茨克,在新西伯利亞加油?!?/p>
霍多爾科夫斯基拍了拍他的肩頭。
“好的,那請你告訴我,如果我們飛往芬蘭,油夠不夠?”
飛行員考慮了一會兒,說:“是這樣的,先生,我們可以先飛到赫爾辛基。但是,還得提交一份新的飛行報告,我不太確定……”
霍多爾科夫斯基搖了搖手。
“沒關系,我只是隨便問問……”
登機后,他要了一瓶啤酒,坐到了專機前部的私人會客廳。他害怕飛行,一直都害怕。但是,今天,柔和的燈光灑滿客艙,音響輕柔而細膩地播放著莫扎特的嬉游曲 。
霍多爾科夫斯基做了個深呼吸,努力使自己放松。米黃色的寬大皮座椅圍著一張低桌依次擺開,桌上放著他本次行程的詳細日程表。今晚,他剛和俄羅斯前任總理在下諾夫哥羅德市共進晚餐。明天到伊爾庫茨克之后,他將去尤科斯設在伊爾庫茨克的辦事處,為政治學和社會學的年輕學子們創(chuàng)建一所新的學院。同時,他將在該學院就財富與政治權力的關系發(fā)表題為“國家權力、商業(yè)與社會”的演說。此后,他將繼續(xù)東行,前往西伯利亞,拜訪伊基雅州州長,并參觀新油田。一旦尤科斯將西伯利亞石油公司成功合并,這些油田也就歸尤科斯所有了……
一想到這些,霍多爾科夫斯基心頭不禁涌上一陣愜意。對他而言,西伯利亞石油領地是拼圖游戲中的最后一塊拼板。新的集團公司顯然是全俄羅斯規(guī)模最大、在世界上也雄居第二或第三的企業(yè)集團。有了這種影響力,美國公司是怎么也不會拒絕他了,他就可以與美國公司成為戰(zhàn)略伙伴。集團公司有了西方合伙人,就有可能逃脫克里姆林宮的魔爪,也能夠使他自己逃脫克里姆林宮的魔爪。但這也是問題所在:種種跡象似乎表明克里姆林宮在掌控著他……
霍多爾科夫斯基讓亞歷克斯來到會客廳,遞給他啤酒,亞歷克斯禮貌地拒絕了,他輕輕地把俄聯(lián)邦總檢察院的傳真件放到桌子上?;舳酄柨品蛩够粗f:“是的,我知道了,亞歷克斯??晌覀冇帜茉鯓幽??這是個陷阱,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