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么辦???”大太太看著兒子。
葉青林下了決心,“走!我們?nèi)~家在奉天城里還有產(chǎn)業(yè)。惹不起,我們躲得起。進奉天城我們還是大爺!”
臨走時他去縣知府找戚養(yǎng)性通報了自家被洗劫一事,道出了炮頭謝啟斌和唐子義的名字。戚養(yǎng)性覺得在自己的管界中竟出了如此大事,肯定也是要給上頭一個交代的,即刻起草通緝令,捉拿謝啟斌,尋找唐子義的尸首。葉青林這才放心地離開了亮甲鎮(zhèn)。他和大太太丟下精神恍惚的葉玉珊,去了奉天城。
身體虛弱的葉玉珊被索智義和谷仁義接到了索家。
幾天以后葉玉珊慢慢地恢復過來,她和兄弟兩個都不相信唐子義真的死了,幾個人決定順流而下到沿途村鎮(zhèn)打聽一下,就算是死了,也得有個尸首。葉玉珊不顧身體虛弱,和兄弟兩個上了路。
黃昏時分,靜靜的遼河岸邊,層層的浪花拍打著唐子義的身體,唐子義激靈了一下醒了,少頃,他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了天空的晚霞。唐子義艱難地站了起來,向最近的村子走去。
遼西河灣鎮(zhèn)有一家臨街的獸醫(yī)莊,獸醫(yī)劉的女兒素雅一早上起來就在院子里揮著斧頭劈柴,一個粗大的木樁一斧就劈開了,這些柴,夠燒到明年立春了。
“丫頭,歇會兒吧。”獸醫(yī)劉拿起劈好的柈子,一個沒搬動就都掉了下來。劉素雅拉開父親,一俯身就抱起來,麻利地搬到房檐下壘起來?!霸奂掖笊诙嘉惯^了。您先洗洗,飯菜在鍋里?!?/p>
獸醫(yī)劉嘆口氣,閨女能干,可一個姑娘家再能干有啥用呢?這些日子,他時不常夢見死去妻子,妻子在世時老是抱怨當年沒給女兒裹腳,姑娘當小子養(yǎng),整的一村子人叫女兒大白梨,到現(xiàn)在還沒找著婆家。
劉素雅壘好了柴火,拎起兩只水桶去擔水。她一拉開院門,一個男人順勢倒向門里,劉素雅嚇得尖叫一聲,手里的桶也扔了。此人正是唐子義,他走了一夜,實在走不動了,想靠在劉家門口歇一下,不想竟然昏了過去。
獸醫(yī)劉趕了過來,素雅指著半截門里半截門外倒在地上的唐子義:“爸,你看哪!一個死倒!”
哪年這鎮(zhèn)上不拖走十個八個死倒,獸醫(yī)劉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他發(fā)現(xiàn)唐子義是個孩子,肩膀上還有槍傷,心中不禁納悶,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快點把人搬到門外,等一會兒讓清道夫的車來拉到亂墳崗子了事。獸醫(yī)劉彎下腰,抓住了唐子義的腳剛要拉,又愣了一下,他放下唐子義的腳,捏捏唐子義的胳膊腿,“怎么還是軟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