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終于,愷撒的一番話讓里斯克斯吐露真言,據(jù)他說:“城邦中有些人在百姓中頗具影響,他們雖無一官半職,卻比官方更具實力。是他們在用可恥的煽動性言論威嚇百姓,阻止交付應(yīng)繳的糧食谷物。他們辯稱,如果埃杜維人自己無法在高盧一統(tǒng)天下,那么,受高盧人統(tǒng)治總強過受羅馬人統(tǒng)治。而且,他們確信,如果您打敗赫爾維西亞人,那么接下來就會剝奪埃杜維人和高盧其余各邦的自由。也正是這些人,把我方軍事計劃和一舉一動,給敵人通風報信。我個人對此實在無能為力,也許您想知道我為何耽擱這么久才說出實情,其實是迫于形勢才敢冒著巨大風險以實相告,否則只能盡量保持沉默?!?/p>
18. 愷撒意識到里斯克斯話中所指的就是狄維契阿古斯的弟弟杜諾列克斯,但他不愿當眾討論此事,因此很快宣布散會,只是示意里斯克斯留下。當只有他們兩人單獨相處時,愷撒再問及會上所講之事,此時的里斯克斯就自在得多,也大膽了許多。愷撒又就此事私下里咨詢了另一些人,確認屬實,這個杜諾列克斯的確膽大妄為。他仗義疏財,在群眾中極具影響力,而且一直熱衷鬧事。多年以來,他一直用低價包攬了埃杜維的河運稅賦和其他稅收,因為只要他一開價,其他人就不敢再報出高價與之競爭。憑借這種手段,他大攬其財,同時,又為廣施賄賂積聚了財力。他自掏腰包,常年豢養(yǎng)大批騎兵,護衛(wèi)左右。不僅在國內(nèi),即使是在周邊部落,他也有極大勢力。為進一步擴張勢力,他讓自己的母親改嫁了畢圖利澤斯的一個極富權(quán)勢的貴族,自己又娶了赫爾維西亞女子為妻,他的同母姊妹和其他女眷親屬也都嫁給外邦。這種姻親關(guān)系自然使他偏袒赫爾維西亞人,而且他本身就痛恨愷撒和羅馬人。正因為后者的到來,他的勢力才被削弱,而兄長狄維契阿古斯卻日益恢復(fù)到原來的聲望和地位。他滿心希望羅馬人遭遇不測,那他就可以借赫爾維西亞人之力,一舉奪得王位,而羅馬征服高盧則不但使得他與王位無緣,甚至還會損傷現(xiàn)有勢力。愷撒在調(diào)查中還發(fā)現(xiàn),幾天前騎兵作戰(zhàn)不利,也是杜諾列克斯及其手下騎兵的首先敗退所致。因為埃杜維人派來支援愷撒的騎兵是由杜諾列克斯領(lǐng)導的,他們首先撤退,就使得其他騎兵也都亂了陣腳。
19. 這些情況讓愷撒不由得疑心頓起,而且有確鑿證據(jù)證實這些懷疑確有根據(jù)。正是杜諾列克斯幫助赫爾維西亞人穿過了塞廣尼人的領(lǐng)地,并且安排雙方交換人質(zhì)。 他的這些所作所為非但沒有獲得愷撒和埃杜維的官方授權(quán),甚至他都沒有告知他們,因此他受到埃杜維最高行政官的嚴厲譴責。愷撒認為就憑這些,無論自己親自處理,還是命令由埃杜維部落去發(fā)落,杜諾列克斯都難逃其責。但愷撒卻心存顧慮,因為他知道杜諾列克斯的兄長狄維契阿古斯非常支持、擁護羅馬人民,與自己私交甚好,忠心不二、正直謙和。嚴懲杜諾列克斯,勢必會傷及狄維契阿古斯的感情。因此,在決定付諸行動之前,他先把狄維契阿古斯找來,并命手下譯員退下,通過高盧行省德高望重的領(lǐng)袖、深得自己信任的密友蓋烏斯·瓦萊里烏斯·特魯契勒斯與狄維契阿古斯探討此事。他又提到剛才會上大家提到的有關(guān)杜諾列克斯的問題,以及之后自己與若干人私下會談的結(jié)果,希望無論是先由自己聽審再對杜諾列克斯定罪,還是交予埃杜維本邦處理,都懇切地希望能得到狄維契阿古斯的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