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當這本書剛剛完稿時,學術界對本地市場或購物中心的了解,甚至少于對巴布亞新幾內亞的市場的了解,因為20世紀人類學研究的對象并不是發(fā)生在身邊的那些事。
到1997年,我已經(jīng)為我所認為正確的購物學理論奮斗了10年之久——然而從那之后,整個環(huán)境慢慢發(fā)生了轉變。全球許多公司現(xiàn)在正在雇用人類學家,把他們分配到每個工作組中,按現(xiàn)在流行的叫法就是“顧客分析小組”。人種學研究(我們知道人種學將人分成不同的種族、文化和各種不同特征的群體)是市場研究的主流。當公司剛開始營業(yè)時,之前作研究的同事以為我們的服務會供不應求,但事實上,當我向客戶介紹服務產(chǎn)品時,卻被像外星人一樣被他們盯著。
從我辦公室到大廳之間有一間設備室,里面擺放著100多架攝錄設備。其中有8毫米的攝錄機、硬盤攝像機、其他數(shù)碼器材,甚至一些老式的超8延時膠片攝像機。為了便于整理,我們?yōu)槊坎科鞑亩计鹆艘粋€名字,攝像機的名字都來源于搖滾明星,數(shù)碼照相機則是按十二星座命名的。與數(shù)字編號相比,有姓有名的照相機使用的時間更長,因為在照相機出現(xiàn)故障時我們發(fā)現(xiàn),比起數(shù)字命名的26號相機,命名為吉米·亨德里克斯①的相機則被更快送到維修店。這里還堆積著成盒的空白8毫米膠片,一卷的拍攝時間為兩個小時,每個盒子里裝有500卷膠片。每年,我們在全世界范圍內拍攝5萬小時的膠片。公司還有數(shù)十部掌上電腦,用來錄入我們調查所得的成千上萬的購物者問卷,另外還有一些筆記本電腦和各種各樣的三腳架、托架、鏡頭和管線等攝像器材附件,這其中還包括一些封管膠帶。因為所有的東西都需要搬來搬去,所以這些東西都放在結實的箱子里。隔壁的工作室有兩套完整的數(shù)碼編輯器和11個操作平臺用來回放所有的拍攝錄內容。在這間工作室里,所有的器械完全可以制作電視臺水準的紀錄片。我們的裝備確實很多,即使某所大學在采集原始調查數(shù)據(jù)方面的技術在世界上屬于領先地位,我們的這些器械也足以裝備這所大學的社會人類學院或者實驗心理學院。
即便使用高科技設備,在過去30年里,最重要的研究工具依然是普通的紙張,我們稱之為跟蹤單,手握這些單子的人被我們稱為跟蹤者。跟蹤者是購物學實地研究人員,是研究購物的學者,更為精確地說,是專門研究購物者的學者。他們的基本工作就是在商店里秘密地跟蹤購物者,記錄下他們的每一個行為。通常,跟蹤者最初是在商店入口處的角落閑逛,等待購物者進來,這時跟蹤就開始了。跟蹤者會緊緊跟住某個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顧客(或一群顧客)。只要購物者在商店(不包括去試衣間或休息室),跟蹤者就會在跟蹤單上記錄下顧客所做的每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