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告訴我，我才知道劉桑有過第二個女朋友。情況跟第一個幾乎完全相同。也是女生先追他的，他答應(yīng)了，兩年后女生出軌并把他甩了，發(fā)生在他大學(xué)即將畢業(yè)的時候。大學(xué)期間，我跟劉桑基本沒怎么聯(lián)系。劉桑向來不是主動的人，不主動追女生，不主動聯(lián)系朋友，不主動做任何事情。這就是我說劉桑人盡可妻的第二個原因：有則享之，無則不勉。

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我有想過讓劉桑來北京跟我一起奮斗。劉桑不干，他那時已經(jīng)考上公務(wù)員了，他說公務(wù)員不能辭職，還說他媽把房都買在老家了。臨了，他又說了一

句話，那句話讓我腦子一片空白。劉桑說：小北啊，我這輩子就交待在這兒了。

我眼前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小男孩坐在床邊看著窗外，手里捧著一碗大米稀飯的場景。

后來我才知道從某種意義上講劉桑騙了我。

他并不是因為考上公務(wù)員，或者家里給他買房了才不跟我來北京的。得知劉桑騙我，別提我有多高興了——他終于有人性了。那是在一個冬天，我在老家待著寫稿，劉桑給我打電話要找我喝酒。能被劉桑主動找，在我們這個圈里是莫大的榮耀。我問他要不要叫上宜欣，他說就想跟我喝。聽到這話，我的滿足感簡直到達了人生頂峰。

劉桑那天說了很多話，說他上大學(xué)的時候有一陣子想去日本。我知道他喜歡日本懸疑，最喜歡東野圭吾的小說，他當(dāng)初就是因為東野圭吾才報了日語專業(yè)。我問他為什么沒去，劉桑說了一大堆原因，那些在我聽來都是借口。但一想到他那句——小北啊，我這輩子就交待在這兒了——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總之你開心就好?！蔽艺f。

劉桑搖了搖頭說：“小北，我不開心，我賊難受?！蔽也恢雷约菏遣皇怯行┳儜B(tài)，看到他這副模樣我竟有些高興。只要他身上出現(xiàn)人類的特征我都會莫名興奮。我說你要是待得難受不如跟我走吧，咱們?nèi)ケ本┖煤脛?chuàng)業(yè)，我開公司你管賬，我這輩子除了我爹媽就相信你一個人。

劉桑沉默了一會兒說：“不去?！?/p>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