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可能不真實的故事，由物理學家史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轉(zhuǎn)述。一位著名科學家在作有關宇宙論的演講，房間后面有位老婦人打斷他，說他是廢話連天，而宇宙只是馱在龜背上的一只圓盤。該科學家反問，那龜又馱在何物之上？以為就此便可讓她閉嘴。她卻回答：“你很聰明，年輕人，但底下是無數(shù)的龜?！?/p>

這是任何發(fā)展理論的難題：作為故事開頭你所挑選的龜，究竟是站在另一只龜?shù)谋成?，還是站在一頭大象、一只老虎或一條鯨魚背上。大多數(shù)所謂的發(fā)展概論，其失敗的原因，在于沒有考慮發(fā)展史中獨立的多維性。他們只是化繁為簡，試圖從復雜的歷史真實提取出單獨的誘因。他們沒能將故事推至足夠原始的歷史時期，以解說它的起點和前提。

我把故事推得很遠。講中國發(fā)明了國家制度之前，我們必須了解戰(zhàn)爭的起源，甚至人類社會的起源。令人驚訝的是，它們不是外在的。自有人類起，就有社會和沖突，因為人類天生是群居和競爭的動物。人類的老祖宗靈長目，就在實踐一種縮了水的政治。要弄清這一點，我們必須回到自然狀態(tài)和人類生物學，在某種意義上為人類的政治行為設定框架。生物學為支撐龜們提供一定的穩(wěn)固基礎，但我們將在下一章看到，即便是生物學，也不是完全固定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