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年某個特殊的日子,我和老友馮鞏聚到了一起,喝著啤酒,聊起了陳年舊事。聊著聊著,鞏哥突然拿出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甫一亮相,我的心臟立時揪緊。照片上是馮鞏、我,以及臥病在床的老母親,母親戴著氧氣罩,插著輸液管,躺在中間,馮鞏在左,我在右。
“那天臨走的時候,老太太把我一個人叫過去,跟我說了一句話,至今我都沒告訴你。”
“她跟你說什么了?”我連忙追問。這事一晃已經(jīng)過去四年多。
“想知道嗎?”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還賣起了關(guān)子。
“嗯。”我不禁連連點頭。
“把酒喝了。”我把酒杯放到嘴邊胡亂地喝了兩口,一心等著馮鞏揭曉謎底。
“沒喝干凈,你這兒養(yǎng)金魚呢?”
一飲而盡之后,馮鞏終于公布了答案:“老太太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馮鞏啊,小軍已經(jīng)老大不小的了,你一定要幫我勸勸他,我連做夢都希望他能有個孩子……’為咱媽這句話,咱喝點兒……”
聽著馮鞏的這番話,摩挲著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母親虛弱地躺靠在病床上,卻竭力讓自己露出笑容,她憔悴的臉讓我心里陣陣疼痛。想到就在拍下這張照片數(shù)月之后,母親便永遠離我而去,我終于難以自持,禁不住潸然淚下。
這個特殊的日子正是2005 年的除夕,而這個場景正是我和馮鞏共同在春晚上表演的《笑談人生》中的一幕。從排練到正式直播,這已經(jīng)是我第三十次表演這個節(jié)目,而每一次,我的淚水總是控制不住。熱鬧如昔的春晚舞臺上,身后的布景是我最熟悉不過的《藝術(shù)人生》現(xiàn)場,眼前的訪談嘉賓是老友馮鞏,而我一直追問的是一個我早就知道了答案的謎面,要反復(fù)面對的是最挑動我淚腺的病榻上的老母親。《笑談人生》以《藝術(shù)人生》為藍本,以戲謔的口吻總結(jié)了“催淚四招”——套近乎,憶童年,拿照片,把情煽,音樂一起,讓你的眼淚流個沒完。所謂“笑談人生”,既有輕松的調(diào)侃,又有感動的淚水,現(xiàn)場觀眾的情緒也隨著我們的表演起起伏伏,或哭或笑,無不出自真心。
《笑談人生》,談出了人生百味,也考量著我內(nèi)心的情感與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