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維尼這樣的悲觀主義者并非持此觀點,在維尼眼中,生活是一座監(jiān)獄,他置身其中,編織稻草以打發(fā)時間和忘卻自我。悲觀主義者帶著悲觀的視角看待一切,這種姿態(tài)既有些過頭又令人不適。誠然,我們所寫下的文章并無任何價值,我們寫作也不過為了打發(fā)時間,但與靠結(jié)草以打發(fā)時間、忘記命運的囚徒不同,我們就像為打發(fā)時間而在枕頭上繡花的姑娘一樣。
我將生活看作一座路邊客棧,我不得不呆在那里,直到馬車從深淵開來。我不知道它將把我?guī)蚝翁?,因為我對一切都一無所知。我可以將這座客??闯梢蛔O(jiān)獄,因為我不得不靜候在那里;我也可以將它看作一個社交中心,因為在那里我結(jié)交了其他人。但我既非缺乏耐心,也不與人交往。我既遠離那些閉門躺在床上,徹夜無眠等待的人們,也遠離那些在大廳高談闊論,歡歌笑語飄然入耳的人們。我坐在門邊,耳
目盡享聲色景致,輕聲吟唱——只有我自己能聽見——作于漫長等待之中的飄渺歌曲。
夜幕即將降臨,馬車也即將來到。我享受著為我而吹的微風,感受著為享受微風而被給予的靈魂。我不再有疑問或索求。我寫在旅行者日志上的東西,有朝一日若被人讀到并能給他們的旅途帶來愉悅,那自然很好。但倘若他們不讀,或者沒有帶來愉悅,那也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