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子也泡了杯茶,和信弘一起看電視?!半姴ā痹谑畬挾墓ⅧQ響后,一直持續(xù)到現在。寬二對乃理子采取了怎樣的措施?兩個朋友去請醫(yī)生了嗎?有沒有叫救護車?還是說,那幾個男人悄悄地自行解決了?乃理子得救了嗎?雖說喝了半瓶藥,但也不至于會死吧。
伊佐子只覺這里距離五反田十分遙遠,兩小時前在那里發(fā)生的事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景象,而自己曾一度置身于那個異世界的事也并非現實。如果這邊就此切斷接觸,隔斷那邊的大門便會關上,那邊自會在那邊的洞窟中隨性發(fā)展吧。玩一玩歇口氣當然好,但是,如果那邊的麻煩會波及自己,就必須考慮“隔斷”了。
見伊佐子沉默不語,信弘問:“你怎么了?”
“沒什么。”
伊佐子直視著丈夫的臉,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問。這直視與她的設想有關,她設想著丈夫是否已從自己的表情中意識到了什么,設想著加油站員工的話莫非已傳入了他的耳朵。即使丈夫有所意識,也不必過于擔心。只要把話說得強硬一些,信弘就只有沉默的份兒。
“不不,沒什么?!毙藕肓晳T性地垂下眼睛,嘴微微蠕動起來。他將視線投向茶杯,輕敲杯底發(fā)出輕響,像是表示要再續(xù)一杯。
“宴會開得怎么樣?”
伊佐子這么問是為了轉換話題。丈夫的臉看起來沒什么精神。通常從宴會歸來后,信弘必會說起會場上的情況。今晚他是與新社長一起出席宴會,可是卻什么也不說。
“唔,沒什么值得一提的?!?/p>
丈夫撓了撓面頰。他的臉上布滿了黑色的斑點。雖然不愿承認,但不得不說這是長壽的征兆。
“新上任的社長很有干勁吧?”
“那是自然,精神抖擻的?!?/p>
“那社長呢?啊,我說的是這次會成為會長的川瀨先生?!?/p>
“川瀨君嗎?川瀨君也還算精神吧。”
“還算精神什么的,也就是說不太精神啰?改當會長了,所以還是有些凄涼?”
“到底是做了很長時間的社長,而且這次也不算功成名就。就這一點而言,總會有那么一絲凄涼感吧?!?/p>
“老爹你呢?”
“我嗎……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不過,看著川瀨君退居二線,我也覺得很孤單?!?/p>
“是嗎?可是就算川瀨先生成了會長,實力還不是和以前一樣強嗎?”
“他當然有實力。畢竟是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嘛。但是,這次金融界加大了話語權,以后不會一切都順著川瀨君的意思來。事實上,過去川瀨君確實也有很多任性的地方。不管怎么說,這個‘會長’就算是表面文章,那也表明是從第一線退下來了,所以在某些方面不得不給新社長久保田君一個面子?!?/p>
“這么說,新董事不會照著川瀨先生設想的名單來了?”
“同一個系統(tǒng)的公司里,那些工作不力的董事該怎么處理也是一個問題。也許會讓他們辭職,也許會讓他們回歸本社。另外,這里還涉及銀行界的意向和新社長的意愿??傊捎诟鞣N各樣的因素,決定新董事是一件很復雜的事?!毙藕胼p輕撫弄茶杯的邊緣。
“老爹你沒問題吧?應該不會動你吧?”
“嗯,我想多半不會動我。技術顧問這種空銜跟社內的勢力分布不沾邊。不過,別看是空銜,我留還是不留,僅此一點就能讓公司的信用狀況發(fā)生很大變化。事實上,這次要是連我都辭職了,公司的信用度會暴跌的。所以川瀨君說了,無論如何你也要留下來。”信弘本人也強調了一番。
“太好了?!币磷糇狱c了點頭,“老爹,你要一直精神下去哦?!?/p>